屈朔挤到沈穗面前,眼巴巴道:“穗穗师妹,你今晚有空吗?陪我练刀吧,我太想进步了。”
沈穗又看到徐敏的眼神,“我每晚都在修炼,各位同门想找我切磋的话,除了子时,去若华峰或是学宫都可以。”
修士不必睡觉,但偶尔感到疲惫时还是需要打坐休养的,沈穗这种白天上课晚上修炼,一天只休息一个时辰的实乃卧龙凤雏。
太史寻睁大了眼,喃喃:“好恐怖。”
他都不敢想,要是师父知道此事,得念叨他多久。
沈穗觉得还好,她在现代时便已经习惯了睡得少,人人都说她是天才,没人知道她在背后付出多少努力。
现在成了修士,精力充沛了不少,她不通宵修炼简直对不起自己,她还想早日化神,躲过五百年后那场浩劫呢。
“穗穗,回去吧。”徐敏下学后,不知在学宫挥了多少次剑,双目呆滞,“明天还有炼器课。”
沈穗点点头,回到若华峰后,开始调息,她觉得自己最近有进步,至少可以控制住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从前每次调息运气,都感觉爆涨的灵气要把经脉撑断。
第二日寅时,她坐到学宫里,环顾四周,发现徐敏他们来得比平时早。
“徐师姐,你怎的这般早便来了。”
徐敏一哽,她昨晚回去后,便没办法休息了,一闭眼就在想沈穗该不会还在学吧,然后就起来练剑了。
今日炼器课的老师是停云峰的年轻师叔,姓李,一进屋便有些手足无措道:“呃,我们今日学如何辨认暴虎牙和火云仙羽。”
李师叔掏啊掏,半天从储物戒掏出一枚白色牙齿。
“这便是暴虎牙,色如牛乳,阳光下微微泛红,常常有人用普通虎牙染色仿制,高价卖给修士。”
“有一种辨认方法,用火烧,暴虎牙越烧越亮。”
他说完,又顿了顿,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举着这颗暴虎牙做什么。
公孙微扶额叹息,要不是停云峰的师叔们最近都出门了,也轮不到李师叔这个内向到孤僻的人来学宫。
平素停云峰弟子和李师叔打个招呼,他都会一脸尴尬,恨不得没人看见他,现在一屋子人目光灼灼看着他,李师叔看着没事,估计人已经走了一会了。
公孙微出声道:“李师叔,我们能看看这枚暴虎牙吗?”
“好,好好……”李师叔连忙点头,如释重负将暴虎牙递给前排的沈穗,盼着这群弟子每人看半个时辰,然后他就能走了。
显然,这群人不可能遂了他的愿,暴虎牙在众人手中转了一圈后,李师叔紧张地捏了捏手,继续道:“呃……暴虎其实就是……西洲邪修用蛊毒操控的老虎,这种老虎死后,毒素浸入牙齿中,可以用来做成暗器,融后性热,属火,与质地较硬的材料放在一起炼化,可以增强柔韧性。”
说完后,李师叔又掏出了一片手掌大的羽毛,“这是火云仙羽,火云鸟的翎羽,色如晚霞,水过无痕,质地坚韧,你们看看。”
沈穗拿到手中,眼睛微微睁大,这羽毛果真硬,可以直接当飞刀使了。
不过李师叔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书中八十多万字的篇幅有一半都在详细介绍这些天材地宝,沈穗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下去的。
李师叔又将火云仙羽的属性说了一遍,然后又陷入沉默,过了一段时间,他看着下面大眼瞪小眼的弟子。
“你们先自己看看书吧,看不懂的再来问我。”
沈穗沉默了,幸好炼器课半个月只有一次,要不然李师叔得疯。
公孙微急了,李师叔这么上课,被掌门知道了,不会扣他们停云峰今年的经费吧。
“李师叔,我想上去讲。”
“好!”李师叔仿佛看到了救星。
公孙微毕竟筑基不久,看的书也没有那般多,把自己脑子里关于天材地宝的知识搜刮了一遍,越讲越顺,终于把今天糊弄了过去。
下学的时候,公孙微要流泪了,他们停云峰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
正当公孙微默默怀念自己师父时,徐敏路过他,问道:“公孙师弟,要不要练剑?”
器修虽然关键时刻能甩法宝保命,但也不能忽略武力值,要不然怎么抢天材地宝。
遥记当年银丝舫某个器修,为了买下无极鬼芽,甚至兼职做杀手,赚两份工资。
公孙微默默点了点头,在挥第五百次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对啊,他怎么在这里。
他昨天不是回去了吗?
公孙微环视四周,太史寻居然也留在了学宫,他居然在看书,居然在背那些草药灵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史寻,你你你……”你居然在学习?
“唉,大家都在进步,我又怎么能止步不前。”太史寻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太史寻没说实话,其实是因为昨晚学宫里好学的风终于吹到了慈云峰,他留在学宫,还能溜号开小差,回去只能挨骂。
公孙微数了一遍人数,发现钱友没来,顿时舒了一口气,还有人在偷懒,他就放心了。
第二日是画符课,来上课的是画云峰峰主,钱友的师父。
“是逍遥真人亲自来?”公孙微有些惊愕。
虽说这屋子里皆是天问宗年轻一代资质最佳的弟子,峰主亲自上课也无不妥,可逍遥真人处于元婴后期久未突破,早已现衰老之相,一直在闭关。
“诸位小友,不必称呼我为逍遥真人,唤我单淙道友便好。”
话虽这么说,可谁会这么喊,逍遥海底的恶蛟千年前作乱,银丝舫宗主亲自来请单淙前往,最后只一张符便镇住恶蛟千年,逍遥真人的名号就此而来。
单淙虽面貌还是年轻男子,可一头长发已然雪白,他面容悠然自在,温吞吞掏出一叠空白符纸给众弟子。
“今日,我要教的是最简单的一张符。”
单淙看着太过和善,大家丝毫不怀疑这个“最简单”,直到亲眼见到单淙笔走龙蛇后的成品,终于沉默了。
公孙微在底下小声道:“为什么他这样的时候我还能看得懂,添了几笔后我又看不懂了。”
钱友默不吭声,一鼓作气画完后,单淙神色温和道:“不错,有进步,不过昨夜你屋内彻夜亮灯,还是得适当休息。”
所有人谴责的目光望向钱友,钱友在瞩目下慢慢憋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