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珠帘，沈穗瞧见其余包厢陆陆续续有人进去，瞧一身打扮非富即贵。
沈穗心想难不成是拍卖什么防身用的东西，师兄打算给她买一个。
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站上台，向四周的包间行了一礼后笑吟吟开口。
“今日，我们的拍品是顶级美人蝶一只。”
沈穗轻轻拨开珠帘，想瞧清楚。
美人蝶是什么蝴蝶？难不成是秦家堡培育的灵兽，能驮着人飞。
只见原本空旷的台上缓缓升起巨大的牢笼，牢笼外有一层红布笼罩。
“用你的神识试着探一探笼子里是什么东西？”师宁轻声道。
沈穗回头看了他一眼，照着他说的尝试将神识铺开，却怎么也够不到拍卖台。
师宁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头疼，他实在不想带孩子，更不想做老师，奈何大师姐的要求不敢违抗。
“你的神识太弱了，罢了，闭上眼，试着感受你的识海。”
沈穗看到自己的识海一片平静，像一面镜湖。
她睁开的眼的那瞬间，台下的拍卖师将红布一把掀开，纯金打造的笼子里跪着一名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面如白玉，眸似寒星。
绯红似血的纹路从他的右耳直到颈侧，蔓延至后腰，全是振翅欲飞的蝴蝶，白皙肌肤中格外显眼。
少年的眼神太过绝望，沈穗本能地感到一阵不适。
拍卖师拿出一根玉笛，碰了碰少年身上的红色蝴蝶纹路，就像触碰了什么开关，他哀嚎一声，痛的在地上打滚。
“诸位贵客，这是从小豢养大的美人蝶，自幼修习媚功，起拍价一万中品灵石。”
沈穗大致听懂了怎么回事，怒而看向一旁支着下巴看戏的师宁。
“师兄，这什么地方？”
“拍卖场啊，相思城最负盛名的拍卖场，专门出售品相绝佳的美人蝶。”
师宁眸含春水顾盼神飞，活脱脱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权贵大小姐，丝毫没有对台下少年的怜悯之心。
他的声音沁凉如水：“小师妹，感受一下你如今的识海。”
沈穗现在的识海因为愤怒和惊愕而涌起波浪，水流不停向外拥挤。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往外走，再往外走，冲破牢笼。”
沈穗不由自主被他的声音蛊惑，识海里的波涛撞碎石壁，果真变大了一些。
师宁“嗯”了一声后，在拍卖师第三锤落下前叫价，声如莺啼出手阔绰引得全场侧目。
“一万颗上品灵石。”
师宁看着有些惊愕的沈穗，低低笑着。
“小师妹，方才我瞧你盯着他不放，以为你喜欢，便买了下来，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娇慵婉转，尾音微微上扬，好像带了个钩子，总叫人觉得他没有正经说话，而是在调笑。
沈穗被师宁的话牵着走，稀里糊涂真觉得是自己欠了师宁一万上品灵石的人情，认真问道：“师兄，你想要什么？”
“我也想不出来，等以后想到了再说吧。”
沈穗也觉得自己现在菜鸡一个，等以后成了师兄这样的大佬再还这钱也不迟。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愿意九出十三归。
拍卖师将那少年交给沈穗，少年手腕上缠绕着根细细的金链子，拍卖师将链子另外一端交到沈穗手上。
感觉和遛狗一样，沈穗蹙眉，想把链子摘下来。
师宁制止道：“这链子是特殊材质，你瞧那些人，一个个的都盯着他呢，你前脚摘链子，后脚他们就会抢人。”
沈穗只好作罢，待走出拍卖阁，她看向那个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蝶。”
说完这个字，蝶低下头，眼神中透着恐惧和紧张。
师宁瞥了蝶一眼，与沈穗解释：“美人蝶是一种特殊的炉鼎，方才我们去的是地下拍卖行，它的背后是相思城数以千万计的风月场。
那些老板从幼童中物色长相佳根骨佳的孩子，有男有女，逼迫他们练习特殊媚功，再辅以药物，此后，他们身上会出现红色蝴蝶纹路，你触碰他们的皮肤，便能令痛不可言，商人以此保证美人蝶的处子之身。
相思城这样的孩子数以千计，最出挑的那个，会被冠以‘蝶’的名字，进行拍卖。”
沈穗脸色发白，她感觉自己踏进了前世东南亚某国的黑色产业链中心。
“贩卖人口？相思城的城主死啦？”
“小师妹，什么叫贩卖人口？”师宁弯腰直视沈穗清澈的双眸，“在某些灰色地带，弱者成为商品再正常不过。”
“有时候那些风月场所的家伙闹太大了，弄到明面上，合欢宗会派弟子出来解决。”
沈穗忽然看向少年脖子上的纹路。
“师兄，这种毒素可解吗？”
师宁打量一眼瑟瑟发抖的少年，很不理解为何他看上去这样怕自己，自己现在这副皮相不说人见人爱，但也算万人迷，又不是什么吃人的修罗。
“认主了，便不痛了。”师宁回答道。
蝶又抖了抖，默默挪到沈穗身边。
“认主？”听着怎么像一些少儿不宜的py。
“方才拍卖行给了你一瓶药水，将这瓶药水给美人蝶服下，再与之相交，从此以后，美人蝶会变成你的专属炉鼎，且只要见到你，就会不由自主求欢。这就是认主。”
师宁的语气十分平淡轻松，就像在谈论天气如何。
沈穗三观碎了一地，感觉误入什么十八禁，这种簧文设定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搞出来。
沈穗眼皮一跳，难以置信看向手中药水。
“这般邪门，有蝶抵抗成功过吗？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法子？”
“除非认主，要么就学会忍耐疼痛。”
师宁的语气忽然有些冷，蝶见沈穗似乎在认真思考，立马拉住沈穗的袖子，红了眼圈。
“姐姐，我只想认你一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