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厉川在晨练完后带着凌珂下山了,山上修仙之人很多都是已经辟谷了,不过也有刚进山的弟子,也是需要吃五谷杂粮的。
一开始厉川就想让凌珂拜在他师傅的门下,谁知那老头说凌珂这辈子都修不了仙没那缘分。
凌珂当时就想,这糟老头子果然厉害,没想到吧,本少主是魔。
厉川有点失望,不过呢谁让现在凌珂是他弟弟呢,他总想着给凌珂搞点延年益寿的药,他们修仙成神之人,多多少少都能活个五六百年,可作为凡人的凌珂只能活到80.90岁。这个时间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这一日,两人顺便到人间去穷苦老百姓免费义诊。
他拿了一些可以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分给穷苦人家。而凌珂人儿小小的忙个不停。
当然,凌珂也有忧愁的,他怕他做的事情偏离这个世界太多,可他就是不想死得太惨。
他甚至不知道女主在什么时候出现,早知道就好好看完那本书了。
“师兄,我们去接小冬吧,他可等不及了!”凌珂说道。
“好。”厉川依着他。
两人接到小冬后便买了些生活用品便往回赶,在城门口的时候便见到一个全身满是污泥,头发枯黄,饿得皮包骨,嘴唇干裂结痂,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那是一个孩子,看起来三四岁。衣服破破烂烂,脸也看不清楚全是乌黑的。
城门口的守卫险恶地想把人拖开。
“走开走开,都快死了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守卫把人群分散开来,把人拖走时还撞了一下凌珂,凌珂差点被撞到,厉川扶了扶他。
凌珂很想救她,可是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要救你会后悔的,别救她,不要救。
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死了他也受不了。
他说“师兄,我们救救他吧。”
厉川搭在他身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我们救他。”
“这位大哥,小子家中世代学医,小子看着孩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不您把孩子给我们,我带回去给家里的长辈看看或许还能救上一命,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厉川恭敬地说道。
“行了行了,给你吧,晦气。”说着把人丢地上,不耐烦地走了。
厉川上去小心翼翼地给那孩子诊脉,凌珂安安静静地看着,大气不敢出。小冬就站在旁边为三人撑着伞。
“还能活。”厉川道。
“身上有鞭伤,看来这孩子被虐待过。”厉川眉头紧皱,要是再迟到,可能这孩子就要死了。
“御剑回去快点,要不来不及了。”
“好。”
说着,厉川便把清凤唤了出来,带着三个孩子御剑而去。围观的众人反应过来后纷纷跪地喊“神仙。”
而城门之前,雷簌阴冷地笑了起来,看来夫人的计划要成功了……
灵静园内,图灵小心翼翼地给那孩子反反复复洗了四遍澡才洗干净她身上的污渍。
原本凌珂想帮忙洗的,厉川以男孩子不如女孩子心细为由让图灵来帮忙洗,然后才知道那孩子是个女孩。
在洗澡之前厉川给那孩子喝了点灵泉水,又给她输了点灵力保住了她的命,现在才让文清来给她诊脉看病。
“师叔,怎么样了?”厉川见他眉头紧皱便问道。凌珂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这孩子的内脏没有伤到,只是这些鞭伤深可见骨,又是很久没有进过食了,这得养个几年才会完全康复。”文清师叔说道。
“我这边有些补气血的药,你每日都得让她喝三次,身上的伤疤,我得去找找你无师叔问问他拿才行。”文清说道。
“多谢师叔。”
“阿川你跟我出来一下。”文清说道。
厉川闻言点了点头。
“阿川,这孩子的伤你看出来点什么没有,她的鞭伤不像是普通鞭子能打出来的。”
厉川沉默了半晌后便道:“嗯,像像降魔鞭抽的。”
“是啊。”文清点点头。
“可是二十年前,降魔鞭的上一任主人元道仙人已经陨落,降魔鞭也失去了所有的灵力化为了尘埃。”厉川反问道。
文清想起当年那场大战,元道护住了那些人,可那些人转头就背叛了她。她那双含恨而终的眼睛他永远也忘不了。
“这孩子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你多注意就是了。”文清提醒道。
“多谢师叔,阿川明白。”
“好了,我去给那女娃娃弄点去疤的药,不然长大了可是要哭鼻子咯。”文清说着便走了。
夜晚,那女娃发起了好热,嘴里说着胡言乱语。
“娘,娘你在哪里?”女娃一边说一边呜咽了起来。
“娘,别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在哪里啊?”
“我要爹爹,不要娘亲了,呜呜呜呜”
梦中,女娃被囚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不见天日,她不知道自己多少岁,只记得每日都会有一个叫阿爹的人给她送吃的,跟她说话,陪她聊天,可是后来阿爹来得少了。
有一天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人,女娃惊恐地看着她,她眼睛长得很美很美,可是她的脸上却有一条恐怖的疤痕从眉头一直延伸到耳后。
女娃惊恐地看着她,她笑了笑说:“月儿,我是娘亲。”她微笑着把她从那个小隔间里带了出去。
她对她好,好到感觉像假的一样,好到她觉得世界上娘亲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可是后来娘亲打她,扇她,又把她放进隔离里了,后来娘亲又来接她哭着跟她道歉。
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过了好久,直到那一天……
“娘亲你在哪里?月儿在这里,娘亲别不要月儿,呜呜呜呜”
“我会乖乖啊会听话,你在哪里?”
守着她的厉川和凌珂一直听着这女娃胡言乱语,时不时地给她擦汗。
“梦魇了。”厉川转身出了门。
而凌珂眉头紧皱,阿月?难道是白镜月吗?
别的不清楚,他只知道他死于一个叫白镜月的人手里。
他微微颤颤地看了看女娃的耳后,一瞬间脑子瞬间炸了。
“真是倒霉到家了……”
那书里对女主描写得最真实的一句话他想忘都忘不了“那孩子很沉默,沉默得像她耳后那个小月牙一样不起眼。”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万一他能重新回去呢?不要悲观,凌珂安慰安慰自己。
厉川拿了安神香进来点燃,便搂住望着床上女娃发呆的凌珂。
“小珂怎么了?”厉川摸了摸他的脸蛋和手便道“怎么这么凉?小珂去床上休息,师兄来照顾她就好。”
“好。”凌珂心情有一瞬间低迷。
“不舒服就告诉师兄,不要憋着。不然会像月月一样,师兄可有得忙咯。”厉川捏了捏他的脸笑道。
“师兄放心,我没事。”凌珂说着便上了二楼的小房子,小冬这个没心没肺低早已经呼呼大睡了。
凌珂有时候挺羡慕这孩子的,能吃能喝心还蛮大。
但凌珂刚躺下,就听到有脚步声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大师兄,大师兄出事了!,大师兄师傅叫你去议事堂!”元邵急得把门拍得碰碰响。
厉川一瞬间就到门口把门开了“进来说。”
“嗬嗬,累死我了咳咳,幕牙瀑布那里出现了三具无头尸,而且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且身着无望峰内门弟子的衣服。更可怕的是五天前,在密道林,也有三具一模一样的尸体。不说了先去议事堂!”
说着,元邵便把厉川拉走了。
凌珂站在竹廊上看着他们远去。
“小冬。”凌珂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
“魇鬼来过,你却知而不报。”凌珂不是反问而是确定地陈述。
“少主,我……”小冬跪在地上,低头沉默。
“无头尸,除了魇鬼能干出杀人去首吸灵气的事情,你告诉我,整个魔都还有谁?”凌珂平静地叙述着。
“可是魇叔叔他只是来偷那个万年木灵心的,还没偷成,就回去同尊主复命了……”小冬越说越心虚。
“木灵心,阿父要木灵心干什么?”凌珂觉得有必要回魔都一趟了。
“而且再说了少主,我们是魔,咋就不能杀几个修仙者了,他们可是杀了我们不少同类,哼,他们更没有道理,你看溜溜他舅舅不就是啥也没有做就被那些修仙者给杀了吗?”小冬不服。
“小冬,你最近嘴皮子是越发厉害了。”凌珂觉得他没有做错,小冬也没有错,错的是人的贪婪,嫉妒,还有无尽的欲望,还有已经被带偏的三观。人们总会用一些奇怪的理由去做残忍的事情,美名其曰叫为了大家好,但往往更多的时候却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在这个修真界里,人人都被洗脑魔族是可怕的,残忍的,茹毛饮血的。见到就杀是为了修真界的安危着想。
而同样在魔界,则永远流传着修真界的修士与他们势不两立,他们的骨血是成就大道的必经之路,正邪两立。
况且,修真界掌握着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资源,妖族,魔族只能在无尽的黑暗里苟活。
这是不公平的,所以几千年来,魔族与修真者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