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辞站出来道:“既是一处清修之地,我等外人还是不便打搅。”
“能在此间与两位施主相遇,也算是缘分。如蒙不弃,可否告知贫僧二位的姓名?”
僧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暮气沉沉,不过这也让二人心中更为忌惮了。
楚辞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大师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唐三藏,也是白龙马的主人。”
僧人道:“贫僧已经不是佛门中人,三藏之名担当不起,阁下不介意的话,便称呼贫僧玄奘吧。”
楚辞笑道:“玄奘大师今番引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玄奘道:“二位施主踏入须弥峰,伤我坐骑,已种下因果。贫僧与二位相见,只是为了了却这段因果,别无它意。”
楚辞笑容不减,道:“不知大师要怎么个了却法?”
玄奘道:“二位施主能伤我坐骑,就连大慈大悲无上心经都奈何不了,功力可谓世间罕见。贫僧不才,愿以一敌二,讨教几招。”
说罢,玄奘颂了一声佛号,转身面对二人。
玄奘虽然活了千年之久,看起来却是相当的年轻,仅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面白无须,英俊绝伦。
要是玄奘肯放下身段走入世俗,不知能让多少女子为之倾心。
楚辞微微惊讶,笑道:“世间传闻大师年轻时曾是世间第一的美男子,生父是新科状元郎,生母是宰相之女,家世显赫;我还以为是后人胡乱编撰的,今日一见,我倒是信了几分。”
玄奘双手合十,颂了声佛号,道:“往事如尘烟,何况已经过了千年,施主旧事重提,实在令贫僧有些痛心。”
“民间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出家人不近女色,大师了断尘缘之前也不给自己留个香火,可谓是不孝之人啊。”
趁着楚辞和玄奘说话之际,孟少白悍然出手。手腕一转,万千剑气激射而出。
“阿弥陀佛。”
玄奘宣了一声佛号,身上的袈裟无风自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全身,那些剑气还未临近周身就被化解于无形。
“坤势,飞沙走石!”
见这一剑被轻易化解,孟少白并不慌乱,凌空舞剑,剑气瞬间凝聚出一道十丈长的龙卷风,
卷向玄奘。
玄奘低眉垂目,身上金光大盛,化作一口金色大钟自上而下笼罩全身,无穷剑气击打在大钟上,泛起了点点涟漪。
“破!”
玄奘双手合十,低喝一声,大钟发出铛的一声响,一道道金色波纹往外扩散,那些剑气与之一接触一溃千里,瞬间化为无形。
“这么厉害?”
孟少白微微一惊,身形翻动如蝴蝶翩翩,绝尘剑锋芒不减,正中钟顶。
这一剑汇聚了孟少白全身功力,只要能击碎大钟,剑气就会把玄奘撕裂成一滩滩血肉。
不过孟少白显然是大大低估了这位千年老僧,老僧怡然不动,低首诵经,那大钟也愈加厚实,神剑虽锋,却难以寸进分毫。
“施主未免太过心急了。”玄奘睁开双目,淡然道:“三招已过,施主小心了。”
眼见孟少白下场难料,一阵清脆响亮的拔剑声打断了玄奘出手的心思。
铮锵!
金属摩擦间迸射出阵阵火星,赤红剑光冲天而起,一阵无与伦比的气势遮盖了方圆数丈,随着剑鸣声响起,无穷剑气汇聚成一头神禽,双翼振翅间有火光闪烁,烈焰席卷,咆哮着冲向玄奘。
一直不曾动手的楚辞终于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绝杀剑招,剑势之强远胜孟少白,方才还镇定的玄奘都不禁变了脸色。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玄奘撑开双臂,大钟剧震不已,一道道金色涟漪扩散,瞬间震飞了孟少白,随后玄奘伸出手抓向羲和,竟妄以肉身接下神兵一击。
轰!
赤色的真气与金色的佛光各自占据一方,彼此不断激烈相撞,难分高下。
玄奘的手掌光洁如玉,比之女人更为纤细雪嫩,可正是这样的一只手,居然能硬撼羲和,不见颓势。
楚辞剑上所化的神禽被佛光震散,成千上万道剑气弥散在整个山洞。
也幸好须弥峰是一座金山,剑气伤不了这里分毫,只是留下了许多细浅的剑痕。
楚辞眼神一凝,并不打算与其僵持,身形一闪顿时和玄奘双双消失在了山洞。
突然之间,洞顶之上传来怒吼声,那是玄奘运用佛门的大慈大悲无上心经吼出的九字真言,每吼一字威力就会增强一倍,尤其是在山洞里威力更甚,简直是比龙啸声还要猛烈。
莫说寻常高手,就是孟少白这等人物都要认真应对才能够抵挡,即便如此耳边的怒吼也仿佛将他拖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天昏地暗,能分辨方向都算了不得了。
纵是如此,楚辞依旧能从容应对,身法虽然稍有迟钝,但剑气凌厉不减分毫,急攻不止,逼的玄奘连连躲闪。
二人全力交战之下,那身法速度早已非常人所能窥视,山洞处处都是二人交手的痕迹,却处处不见二人踪影,一阵阵强大的气劲迸发,要是有些武功浅薄之人在场,要么被气劲震死,要么就是死于玄奘的吼声下。
六字真言都未能伤到楚辞,玄奘也有些惊讶,孟少白的剑恰好也到了,他的身法剑术不在楚辞之下,双剑联手顿时让玄奘倍感压力。
楚辞和孟少白联手夹击一人,这场面可谓是天下罕见。
玄奘以一敌二,却丝毫不显颓势,也无愧于千年修为。
不过片刻功夫,三人已交手了数百招,楚辞和孟少白不约而同地出剑,一剑日照九州,一剑清风骤雨,双剑合击,就算是绝代宗师恐怕也无法同时接下。
玄奘顺势而退,甩出身上袈裟延缓二人脚步,袈裟之中裹挟着一百零八颗念珠充当暗器,如雨点般向二人激射而来。但二人的剑势早已融为一体,如阴阳并行,早已非寻常手段所能阻碍,即便有暗器也近不得二人身旁。念珠瞬间化作齑粉,袈裟也被撕裂成无数碎布条。
见二人的剑来的迅疾,避无可避,玄奘只得以双掌硬撼双剑。只见玄奘掌间流出一刚一柔截然相反的两种气旋。他以柔劲延羲和,以刚猛硬撼绝尘。
孟少白功力虽然深厚,但要和玄奘这等千年古僧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玄奘的左手硬如磐石,直接抵住了绝尘的锋芒,运起刚猛气劲将孟少白击飞数丈,但楚辞的剑势却不是轻易就能化解的,虽一时被抵住,但仍是破了玄奘真气,伤到了他的身躯。
就在此时,玄奘那只柔绵的右掌被一团漆黑如墨的真气替代,居然隐约克制楚辞的羲和剑气,疯狂的吞噬着楚辞的真气。
楚辞见势不妙,不由震开玄奘的手掌,飘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