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就颤抖着伸出右手,抓起茶几上的菜刀,对准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准备一刀砍下去。
头顶忽然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慢着!!”
白弄成握刀的右手蓦地一顿。
随即缓缓地抬头看向南烟。
他知道自己有希望了。
南烟看着白弄成那张无比惨白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的问道:“刚才的手指头,是你自己剁的?”
白弄成点了点头:“傅太太,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碰你肩膀,只要能让傅三爷消气,别说是剁掉手指头了,就是把我的整个手掌砍断,我也毫无怨言。”
“……”
南烟不由得蹙起眉头。
所以她刚才是误会狗男人了?
白弄成的手指头是自己剁下来的?不是狗男人派人砍断的?
南烟转头看向傅北渊,正想说些什么,哪知男人却傲娇的撇过脸,不再看她。
谁叫她误会他,他也是会生气的,他也是要哄的!
南烟瞅着傅北渊那一脸的傲娇模样,完完全全就像是个生气的臭屁孩。
谁能想到,那个杀伐果断冷漠无情的傅北渊,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呢??
“傅……傅三爷。”
而这时,手里仍然举着菜刀且跪地的白弄成继续求饶,“只要您能饶了我们白家,您要什么我都给您,哪怕是您要我的命,我都能马上给您。”
南烟在听到白弄成那颤抖得近乎沙哑的嗓音后,便转头看了过去。
她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白弄成身体似乎比方才颤抖得更厉害了,像是在用最后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
左手的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滴着血。
再这样下去,只怕白弄成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见状,南烟直接站起身来。
下一秒钟,骨节分明的手掌却一把拽住了她,将她重新拽回自己的怀里,伴随而来是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去哪?”
南烟皱眉看向傅北渊:“白弄成的伤口必须得马上进行包扎止血,再这样下去,血就要流干了。”
“流干就流干。”
傅北渊却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他自己要剁手的,跟我有关系吗?你觉得我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
“……”
南烟当然知道傅北渊冷血无情,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之心。
但白弄成现在还不能死!
死了会对傅北渊不利!
她对视上男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很认真的说道:“傅北渊,白弄成还不能死。”
傅北渊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深沉了几分:“他是自杀的,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可一世的猖狂,在男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南烟看了一眼近乎摇摇欲坠的白弄成,还是说道:“我是医生,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现在不能确定白弄成究竟和狼途有没有关系,有些话,并不适合当着白弄成的面说出来。
谁知话落,矜冷高贵的男人周身骤然涌起一股森冷的气息。
他眼神阴冷的盯着近乎晕倒的白弄成,最终还是对着门外吩咐道:“雷励,立刻把白弄成送到医院去!!”
“好的三爷!”
侯在门口的雷励听到命令后,当即就领着两名保镖快步走了进来。
不等保镖上前来,白弄成忽然扑在地上,右手死死地抓住茶几的一条腿,颤抖着声音道:“傅三爷,要是您今天不答应放过我们白家医药集团的话,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离开的。”
傅北渊心情更烦躁了:“白弄成,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你他妈居然还敢威胁我?!”
白弄成索性豁出去道:“我白弄成也就烂命一条,傅三爷想要尽管拿去就是!!”
“你有种!!”
傅北渊咬了咬牙:“看在你是条汉子的份上,我今天就放你们白家一马,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白家背后做的那些勾搭,要是再有下次,我保证会让你们白家在华国消失!”
“谢谢傅三爷肯给我们白家一次机会!!”
白弄成那张老脸已经接近扭曲,他颤抖着咬唇道,“我一定不会忘记傅三爷的‘恩情’!”
最后‘恩情’两个字咬得很重。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那种感谢他人说出来的话。
反倒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傅北渊当然知道白弄成什么心思,可他现在不想让这个人妨碍他和小丫头的独处。
便不悦的挥了挥手:“雷励,赶紧把人带走。”
白弄成被带走后,偌大的包间里就只剩下南烟和傅北渊两人。
地面上的那摊血以及房间里浓浓的血腥味,却一直都在提示着他们,刚才包间里发生了一件多么血腥的事情。
傅北渊看到地上的这摊血,心情更烦躁了,他索性搂着她的腰站起来道:“我们换个包间。”
可南烟并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傅北渊,我有话要对你说。”
傅北渊对视上小丫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冷着脸反问:“人我已经放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不是该轮到她哄他了?
他现在也不开心,急需有人哄好吧!
“傅北渊。”
南烟深吸一口气后,直接问出声:“我想问你,利医生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话落,整个包间里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到了冰点。
“你说什么?”
俊美绝伦的男人脸色骤然沉到了极致。
南烟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继续问道:“自从上次我和利睿医生一起给苏瓷做完手术后,他就无故失踪了,我想知道,他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她其实并不相信傅北渊会做这种事情,但她觉得有什么话还是当面问清楚要好点。
她不想彼此之间疑神疑鬼,更不希望因为莫须有的猜忌和傅北渊之间有隔阂。
只要傅北渊说不是,她就信他!
傅北渊忽然低笑一声:“呵!如果我说是我把利睿给抓起来,然后把人给杀了,你会对我做什么!?”
南烟沉默的看着傅北渊那张不可一世的猖狂面容。
好半晌才说道:“傅北渊,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