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轩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满脸堆笑的走到床前:“妹夫,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些慌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南烟这么个小小的丫头,居然真的能把南商给救醒?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诅咒,诅咒这南商脑子坏掉。
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去,脑袋当时还流了点血,他就不信南烟这丫头真的能让南商的智力恢复到以前。
还真当自己是华佗在世了吗?
“老商,你感觉……怎么样了?”许夏菲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床上刚醒来的丈夫南商。
丈夫自打跳楼陷入昏迷,直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来,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丈夫的身体会出现其他的症状。
虽然女儿将丈夫救醒了,但很多后遗症都是不可控制的。
毕竟脑袋受伤可不是什么小事。
同样的,南卿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父亲的面容,紧张的问道:“爸,您还认得我吗?”
就在这气氛极度紧张之际,南商终于是张了张嘴:“咿呀……”
只可惜,他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是咿呀咿呀的声音。
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在刹那间变得安谧了几分。
见南商并不能正常发声,许庆轩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南商就算是醒了,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没想到直接变成了傻子。
谁能想到以前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南商,如今变成了一个傻子??
想到这里,许庆轩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起来。
许夏菲看到丈夫这样的反应,那双有着浅浅眼角纹的眼眸里顿时就噙满了泪水:“老商,你……这是怎么了?”
“爸,您还认得我吗?”
南卿也赶紧蹲到南商面前,拧着眉询问:“我是您的儿子南卿啊,您仔细看看我。”
南商缓缓地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南卿身上。
只是他的眼神很淡漠茫然,并没有看到亲人时的那种喜悦。
南卿见状,心情是说不出的难受。
他本以为父亲醒过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可没想到……
许庆轩却在这时‘和蔼可亲’的走上前来:“夏菲,小卿啊,你们别太难过了,老商他能醒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老商辛苦了一辈子,如今也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就让他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半辈子,没准也是一件好事。”
“只怕要让舅舅失望了。”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冷悦耳的嗓音:“我一定会治好我爸爸的!”
许庆轩转头,就瞅见娇俏美丽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快步走来,南烟的身后,还跟着身材颀长的傅三爷。
伴随着傅三爷的出现,整个房间里的气温仿佛在顷刻间骤然降了好几个度。
但许庆轩也仅仅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十分客气的上前搭讪:“傅三爷,没想到您来了,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
那模样,那姿态,好像他才是南家的主人一般。
许庆轩接下来打算让女儿许欣妍和傅西爵联姻,只要他们许家和傅家搭上关系,以后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
没准还能一跃成为江城五大家族之一。
傅三爷是傅家当家人,他自然是想先和傅三爷打好关系。
可清隽冷淡的男人却压根没有搭理许庆轩,直接越过他阔步走到许夏菲面前,微微颔首道:“岳母。”
旋即又转身看向南卿,轻声唤道:“大哥。”
男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却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许庆轩放在眼里。
“北渊来了啊。”
许夏菲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朝着傅北渊点了点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南烟的面前,焦急的拉住她的手:“烟烟,你爸醒来后好像不认识我们了,而且也不会说话,你赶紧给你爸检查一下,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打南商跳楼出事以后,许夏菲的主心骨就变成了女儿南烟,她现在只信任自己的女儿,也只相信自己的女儿有办法救南商。
“妈,您别担心,我先给爸爸看看。”
南烟冷静的走到床前坐下,恰巧与父亲那双漆黑的眼眸对视在了一起。
父亲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不错,眼神也不再像以前发病时那般涣散,按理说服用K药丸以后,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至于为什么不能说话,可能是因为语言中枢出现了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认识他们……
恰巧这时,南商对她使了使眼色。
南烟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不由得侧头看向许庆轩。
就见对方一眼阴毒的盯着父亲在笑。
少女的眸光微微冷了冷。
许庆轩很快又佯装关心的上前问道:“烟烟,检查结果如何?你爸他还能治么?”
南烟淡淡的说道:“我先给我爸号个脉。”
说这话的同时,少女的手指已经搭在了南商的手腕上。
傅北渊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南烟那娴熟的动作,深遂的眼眸里逐渐闪过一抹幽深。
他让雷励调查过南烟的资料。
资料显示南烟只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脑科系的实习生。
可如今她又会号脉,还会针灸,很显然是中医的资质。
他记得,yoyo神医也是擅长中医。
此时傅北渊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南烟就是他一直都在寻找的yoyo神医!
许庆轩一脸紧张的盯着南烟,就见少女在给南商号完脉以后,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我爸爸……的病情很复杂,可能暂时没有办法治愈。”
许夏菲听到这个消息,双腿一个踉跄,蓦地后退一步,差点跌倒在地。
南卿赶紧搀扶住母亲的身体,心情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他早就想过这种结果。
可如今在听到妹妹亲口说出这个答案时,还是无法接受。
反观许庆轩听到这个答案,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烟烟,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爸能醒过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爸爸不能治愈,舅舅好像很高兴?”南烟看向许庆轩那张幸灾乐祸的面容,眼底闪过一抹薄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