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一个麻烦精。
真不知道他那个一向精明的爹怎么会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
“我是你哥哥。”这个亲昵的称呼从秦桑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薄凉疏离。
“哥哥?”温酒有些不确定地重复着这个称呼。
经过电流的处理,温酒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沙哑,磨得秦桑耳朵发痒。
秦桑在国外上学,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像温酒这种乖得像只小白兔似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想想也是,像温酒这样的身体想必也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就像是一张白纸,对外面这些肮脏的事物见所未见。
白纸。
秦桑倒是想看看这张白纸被染黑之后的模样。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
秦桑带着质问的语气让温酒觉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有些奇怪叔叔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哥哥你的手上。”
“哥哥现在不是在国外还有半年左右才回来吗?”
秦桑听着温酒的话心里忍不住笑了一声,看来还不算蠢。
“他们来旅游了,手机放在我这里忘记拿了。”
秦桑不想这么快让温酒知道真相,随口编了个谎言。
对此温酒还是有些疑惑,“叔叔和妈妈出国旅游吗?可他们都没有和我说过,以往他们出去一天不回来都会和我说的。”
温酒适当地展露她和便宜老爸的关系好,她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秦桑已经快要被那些琐事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如果还要再来应付她的话,只会让秦桑厌烦。
在秦桑思考着要怎么应对温酒的问题时,温酒接着说道:“知道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那就辛苦哥哥照顾叔叔和妈妈了。”
秦桑一愣,刚才还有一堆问题的温酒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秦桑原以为应付温酒还需要很大的工夫,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相信了。
白纸果然是白纸。
脑子就是不太聪明。
温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善解人意在秦桑眼里竟然变成了不聪明。
她不做任何留恋,道:“哥哥再见。”
比起温酒对继父和妈妈的关心,秦桑这个哥哥就显得更加不值钱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温酒放下座机的电话,心里估摸着这几天秦桑大概率会来看她一次。
不然的话他要怎么继续下去这个“善意的谎言”,他们旅游总不可能一直不接电话才是。
温酒想着在三天之内秦桑没有过来的话她就再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她的便宜老爹。
不过秦桑没有让温酒失望,隔天就过来了。
在秦桑过来之前温酒苦巴巴的看着餐盘中的面包片。
连煎都没有煎,一看就像是在超市随便买的廉价面包,随便拿了两片出来滥竽充数。
而那个拿着高薪的保姆此时此刻正坐在她的对面冷漠的刷着手机。
就好像温酒这么大一个活人在她的眼里是透明的似的。
温酒看着系统中不断靠近的红点,眼神闪烁了几次。
“叶阿姨,家里还有没有牛奶啊?这个面包有点干……”
温酒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只敢掀起一半的眸子偷偷打量保姆的脸色。
这完全是温酒原来在那个亲生父亲家里练就的技能。
原主生父这一家子都是重男轻女的人,她妈妈只生了她一个女孩子不说,而且还是个有病的。
原主的一切生活开支都是由她的妈妈辛辛苦苦挣来的,而这个所谓的爹却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尽。
保姆的目光只是从手机上移开了一秒,又迅速收回。
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当做没听见似的。
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女人一直都保持着这种高傲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而温酒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人而已。
温酒也不生气,她垂着头,犹豫了很久还是再次开口:“阿姨,我想喝牛奶……可不可以……”
女人的耐心告罄,这段时间以来温酒一向都很乖巧,她给什么就吃什么,她不说话温酒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
因此他们还算是过了一段比较和谐的相处时光。
可今天温酒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总是要和她搭话,甚至还对早餐有了要求。
今天对早餐就有要求,改天都要上房揭瓦了。
“没有牛奶,只有白开水,要喝自己倒。”
温酒看着屏幕上的红点暂停了移动,知道秦桑现在就站在门外。
机会难得,这也是这个保姆自己惹下来的孽,也就不要怪她踩着她刷好感度了。
温酒咬了咬下唇,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可是原来每天都会有牛奶的,叔叔说了这样对身体好。”
保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忍不住讥讽道:“秦先生人好才不介意你这个拖油瓶,以前秦先生还在,现在……”
温酒睁着乌黑的双眸,期待着保姆继续说下去,不过站在门外听墙角的秦桑站不住了。
他推开门,扬起声音道:“在聊什么?”
温酒和保姆的视线同时转到了他的身上。
秦桑温酒是第一次见,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无非只见过一次。
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身上没有半点人情味,给人的感觉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不过现在看来秦桑和记忆中的模样并不完全相同,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在看向保姆的时候眼神里带着警告。
保姆在秦家做了好些年,秦桑长的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秦桑现在才是她唯一的雇主。
秦桑让她照顾温酒的时候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刚才她几乎差一点就要说出来秦先生死了的事情了。
保姆感到一阵胆寒,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谨记着秦桑的话,没有和温酒说一句话。
不过在她心里打心底觉得温酒就是一个拖油瓶,之前还能靠着她那个有几分姿色的妈。
现在亲妈也死了,秦先生这种愿意照顾她的人也死了。
秦桑又怎么会管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还有可能会和他争夺家产的女人?
这么想着保姆对温酒的态度也就多了几分轻视。
温酒直直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症状完完全全把男人的优点都衬托出来。
男人打了一个端端正正的领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温酒总觉得这个领结和男人莫名不搭。
在温酒看秦桑的时候秦桑也在观察温酒。
温酒的模样和秦桑想象中的大差不差,乖乖巧巧的样子,眼眸和鼻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争执有些泛红。
看起来更加像是一只小白兔了。
那双如葡萄般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眼神里还带着一些警惕。
“你是谁?”
秦桑显然被温酒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就算是他们没有见过面,但在原来的房子里不是到处都摆着他的额照片吗?
他才不相信温酒没有认出他来。
“前两天还在喊哥哥,现在就问我是谁,温酒,你这个妹妹做的似乎不太合格。”
说着秦桑向温酒缓缓靠近,温酒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秦桑就是她那个异父异母的哥哥。
“哥哥你怎么来了?”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哥哥之后温酒眼里的警惕瞬间消散干净。
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秦桑。
秦桑看着温酒这种满眼都只有他的模样莫名觉得心里一阵电流划过。
似乎有一个妹妹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悄无声息地顶了下腮帮,“没事不能来?”
温酒重新低下头:担心秦桑误会,她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过哥哥不是在国外的吗,怎么突然回国了?”
“叔叔和妈妈也一起回来了吗?”
温酒一脸天真地抬头和秦桑对视。
秦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就连一旁的保姆面色有些怪异。
她不知道为什么秦桑要瞒着温酒这件事情,如果早点告诉温酒,以温酒这种体质大概率就会跟着她妈去了。
到那个时候也没有人和他争夺家产了。
现在秦桑看起来不仅没有把真相告诉温酒的想法,反而还编造了一个谎言。
“他们还有事要处理,短时间内回不来了。”秦桑解释了一句。
温酒肉眼可见的失落,连脖子都弯得更下了,几乎快要埋进胸里了。
秦桑看着温酒这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他这个便宜妹妹怎么心里只有他那个不靠谱的爹?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摆在她的面前她像是看不见似的。
“他们担心你一个人待着闷,让我过来陪陪你。”
秦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他只知道说完他就后悔了。
谁要给自己招惹麻烦啊?
不过温酒兴致缺却的,并没有太在意秦桑的话。
她这幅样子秦桑一样也开心不起来。
“怎么还是不高兴?难道我陪你还比不上我爸?”
秦桑对他这个爹说不上讨厌,也不算是喜欢,至少他从来没有过像温酒这般期待着他的消息。
“哥哥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不想拖哥哥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