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在找好了船只,又投递完信件后,连忙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景山之上。
他将马匹拴好之后,便回到了洞穴内。
可他踏进洞穴后,却是瞬间就慌了神,那个小姑娘她不见了!
徐二临出去之前,将赵敏捆绑了个结结实实,连手脚都绑在了一起。
他是马夫出身,打得一手好绳结。由他所打的绳结,只会越挣扎越紧,连马匹都挣脱不开的。
可那小姑娘又是如何挣脱的?
徐二拿起断裂的绳子一看,上面粗糙的断口和一边的一块碎骨,让他恍然大悟!
这个该死的狡猾的小姑娘!
徐二被气炸了!
她昨天表现出对那些骸骨极大的恐惧,都是在骗他的!
应该说,从一开始,她一本正经为自己考虑、为自己谋划,甚至还真的指出他计划中的不足。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麻痹他!
好让他放松警惕,为的就是逃脱的这一刻。
徐二扔下绳索,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杀气腾腾的就冲出了洞穴。
他跳上马匹,在山路上搜寻起来。
来回赶路的时间,已经容不得再稍有耽搁了!
如果杨延宜抢先找到了那个小姑娘,那自己再再也见不到母亲。
徐二着急忙慌的在山路上来回驰骋,可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那小姑娘的半点踪迹。
就在徐二策马奔腾到那处悬崖之时,他一扭头,发现山下赫然有一匹马,在向上狂奔着。
徐二连忙勒住马匹,定神望了过去,却如何不是杨延宜?
他的马匹后方,赫然还绑着一个人!看穿着打扮,正是自己的老母。
徐二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不得不说,赵敏选的这个地方,的确有独到之处。
他现在将绳索绑好,顺着绳索下了悬崖,那杨延宜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毕竟,一个游泳的人,在河里的速度是不可能快得过船只的。
哪怕上面有着千军万马,他也都能够跳脱。
可自己的母亲怎么办?
徐二眼看着杨延宜越来越近,而那小姑娘依旧不见踪影。横下心来,跳下马匹,将绳索绑缚在悬崖边上,顺着绳索就滑落了下去。
他绑的这条绳索也颇为讲究,在上面拉拽是没用的,但底下有一条副绳。
只要一拉副绳,上面打得结便会立刻脱开。
即便杨延宜他想顺着绳索攀爬下来,来追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于是,他走到小船边,望着上方严阵以待。
……
杨延宜吩咐属下不可前来之后,带着徐母,两人一骑便上了景山。
徐二传递过来的那片衣服碎片上,有着简略的地图,倒也不怕他走错。
在他出城之时,有十几个骑士在城外等候着,眼看着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
为首的一个骑士,看着杨延宜纵马出城后,对着身边的人喝道:“点子来了!合着咱们发财!兄弟们,都跟上!”
招呼之间,十几个头戴斗笠的骑士,远远的跟在了杨延宜身后。
……
杨延宜一边策马奔腾,一边也是心急如焚。
他并不是太了解徐二,只知道他是马夫出身,平日里在京城里做一些拉脚的活儿。
喜欢赌博和喝酒,在各个赌场都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赵敏落在他手里,已经有一天多了。
赵敏容貌极为出色,若是徐二对她起了歹意,那该如何是好?
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这方面的事情,毕竟来自后世的他,对于处女情结看得并不是那么的重。
但这个时代的人可不同,尤其是女子,视名节如生命一般。
若是赵敏受他侮辱,愤而结束了她自己的生命,那……
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手里的马鞭都抡出了残影,一鞭一鞭的抽在马股上。
等他赶到一处悬崖之时,却突然听到底下有人呼唤的声音。
他停下马来,往下瞅了过去,就看到徐二正冷着脸,站在悬崖下的一条小河边上。
杨延宜左右四顾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赵敏,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慌乱了起来。
徐二却是厉声喝道:“把我母亲放下来,我就放了那个小姑娘!她就在河边的密林里!快!”
“我的妻子呢?我不见到她,是不可能跟你换人的!”
徐二咬着牙嘶吼道:“杨延宜!你不要逼我!我烂命一条,早就无所谓了!我数三个数,你要不放人,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她!”
“一!”
“好!我放人!”
杨延宜跳下马来,厉声说道:“徐二!放你一马也不过我一句话而已!但是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杨延宜对天发誓,上穷苍天、下至黄泉!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刻,绑在马匹后方的徐母奋力的挣扎着老泪纵横,嘶吼道:“我的儿啊!儿啊!你别再犯傻了!”
正在杨延宜准备给徐母松绑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呆子!你真的一个人来的啊?”
杨延宜如遭雷击,一股巨大的喜悦之情仿佛要将他击倒,他连忙左右观望了起来,却怎么也看不到那道让他魂牵梦绕的倩影。
“嘿嘿!跟徐二一样的傻!呆子,往上看!”
杨延宜猛然抬起了头,就在悬崖边上,靠着山壁的一侧的一棵树上,赵敏正坐在那里,散乱着头发、双手托腮,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接着我,我跳下来啦!”
杨延宜踏出一步,将跳下来的赵敏拥入怀中。
赵敏担惊受怕了一夜,此刻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她此刻只想哭。
虽然她的父亲,正是死在了此人的手里,与他相识之初,她也的确怀抱着为父报仇的想法。
可这一个多月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在知道了铁岭发生女真屠杀大明百姓的惨案后。
她很多的想法也在发生着改变。
这天下的大事,又岂是她一个小女子所能考虑的呢?
杨延宜身为明朝的将领,他只不过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谁对谁错,谁又能说道清楚呢?
自己的兄长,却要将自己嫁给鳌拜那个蠢汉,以作联姻。
可将自己拥入怀抱的这个人,对自己的关心,胜过于关心他自己。
他真的一个人来的呢!
真好!
我敏敏特穆尔,再也不是那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孩子了!
杨延宜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滚烫的热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赵敏赖在杨延宜怀里,一边伸出小手,擦拭着他眼角的热泪。
“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了!”杨延宜看着她柔嫩小手上的伤口,缓缓的说道。
“真是个呆子!”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脚踏七彩祥云来救你的!”
赵敏双手环抱着杨延宜的脖子,闭上了眼睛,踮起脚尖将嘴唇凑了上去。
此刻,一束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纵情拥吻的两人身上,透出温暖的光。
徐二在悬崖底下,看不到上面发生了什么。
他往后跑了几步,却看到他找了半天的那个小妮子,此刻正被杨延宜拥在怀里,忘情的吻着。
吃了一嘴狗粮的徐二,差点喷出来一口老血,他凄厉的喊声在山崖间回荡。
“你个小娘皮,你他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