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炯在杨延宜的吩咐之下,带着匠户营赶制了一千余枚小威力的竹筒雷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做另外一样东西。
虽然他和匠户们,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既然杨延宜说这个可以帮助我们一夜筑城,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如果换作几日前,有人这样跟马炯说话,那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拳头轰到那人的脸上,然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可现在不同,这话是杨延宜说的。
在他身上已经出现了太多次奇迹,马炯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的。
可当他将那些赶制好的东西抬到东门时,却引起了开原守军一致的不满。
马林这时,也带着一百多余骑兵,返回了开原城。
他带领着两百多轻骑兵去冲杀建奴,后面并没有讨到便宜。
建奴骑兵安抚好受惊的马匹后,打了马林一个措手不及。
他率领的轻骑兵,也瞬间被放倒了几十人。
好在马林灵机一动,让其他人齐齐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将火吹的旺旺的,远远的丢了出去。
才将那群骑兵给吓退了。
即便是这样,他率领的这四百余骑,还是给了建奴游骑兵致命一击的。
以四百对四千,杀伤敌军一千多名!缴获马匹、武器无数。
马林这一战,也足够载入史册了。
可当马林率领剩余的轻骑兵,驱赶着马匹回到了开原后,他却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于化龙阻拦在杨延宜面前,指着面前的木头板子,一脸震惊的说道:“杨大人,您就准备靠这个东西筑城吗?”
杨延宜一边观察这木头架子,一边点了点头。
“大人!现在东门残破成这样样子!没有办法修复了!您就准备用这些木头架子,来糊弄建奴吗?这可能吗?”于副将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马林年岁大了,率军这一阵冲杀,也是疲惫得紧。
他自问已经完美完成了杨延宜的要求,可当他在看到那些木头架子时,脸上也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失望的表情。
杨延宜沉吟片刻,连声说道:“集合城内的柴火,还有所有能够烧水的东西,集中到东门来,快!”
他底下的新军们,刚准备有所动作。
一位名叫高贞的参却挡住了正欲行动的新军,对着杨延宜高高拱手,说道:“杨大人!您所制作的那竹筒雷,有神鬼莫测之力、惊天动地之能!何不请大人公布此雷制作之法,我们紧急加以制作。若能得万余枚此雷,建奴有何足惧哉?”
杨延宜却是眯起了眼睛,冷声说道:“你要我公布此雷的制作方法?”
“现开原如覆巢之卵,杨大人莫非还想着携技以自矜不成?杨大人素有爱民之心,此刻难道能亲见他们死于建奴之手吗?”
高贞不同于其他武将,他原来本来是一名御史。
平素颇知军事,被朝廷委派到开原,做了一名参将。
文化人说话就是毒辣,这几句话,将杨延宜直接架在了火上烤,偏偏他还不能反驳。
若是将竹筒雷的制作方法公布于众,过不了几天,就会放在努尔哈赤的案上,他几乎可以肯定。
但若是坚持不公布,那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爱民如子的声望,也将在顷刻间覆灭。
马林却是知道,那颗粒化火药和竹筒雷的制作方法的。
他看着那些简陋到有些单薄的木头挡板,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走上前来说道:“那竹筒雷的制止方法,杨延宜早已告知本总兵。只是制作那雷费时良久,不是一夜可以成功的。”
听到了马林这样的回答后,杨延宜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马林接下来的话,却又像一盆冰水般,浇在了他的头顶,让他透心般冰凉。
“本将以四百余名开原男儿的性命作为赌注,赢下了城外一战,可杨监军,你弄出这如此单薄的挡板,来糊弄老夫,却让老夫心寒!更是替死去的将士们感到不值得!”
杨延宜看着周围尽是不解的目光,沉声说道:“大家都不信,我能以此木板,在一夜之间,为开原树起一座坚城吗?”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回复。
杨延宜身后的八百新兵,这时候站了出来,朗声说道:“我们信!杨大人说他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马炯也跟在后面,朗声说道:“我信!”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站出来响应道:“我们信!杨大人说他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看着周围那些支持自己的人,都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杨延宜踏出一步,朗声说道:“本将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在一夜之间筑城,情愿斩去我头!”
“某等也愿意随杨大人一同赴死!”八百新军整齐的回答道。
马林听完后,一声暴喝道:“杨延宜!你可知军无戏言!”
“杨某若不能完成,甘愿领取军法!”
“来啊!且看杨某如何借苍天之力,为我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