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眸光,极冷,极冷。
冷到彻骨,冷到灵魂都在冻结。
老狐迅速低下了头颅,单膝跪地浑身不停的打着摆子。
一眼,仅仅只是一眼。
这四境巅峰,半步皇境的强者,就恐惧害怕的浑身颤栗不止。
他看到了什么?
是尸山?
是血海?
是苍天染血?
是众生恸哭?
不知道,因为灵魂都在畏惧,不愿意记起。
太久了,真是太久了。
久到在青丘女帝闭关疗伤的百年里,世人都逐渐开始淡忘她的存在,忘却她的名字,甚至于失去了敬畏与尊敬。
青丘女帝,血衣白泽。
白泽二字。
是此世间唯一“真名”,自她之外,无人可用,无人敢用,无人能用。
泽者。
又水艸交厝曰泽。从水,声。古音:丈伯切。
氵点为“水”。去一尾,则为“圣”。
白泽者。
天地瑞兽,兽虎首朱发而有角,龙身。其通体雪白,目如两日,声如晨雷,通万物之情理,掌大道之法则,自带滔天气运,有逢凶化吉之奇异神通、宝术。
此世所存,皆非真“白泽”,而是部分拥有其稀薄血脉的子嗣。
可仅仅只是稀薄的血脉。
白泽在此世间,亦能称的上一方大族,并掌握了一方小世界。
可惜……
它们似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我的话,从不说二遍。”
女帝白泽森冷的话语,让跪伏于地的老狐,只觉灵魂都在冻结湮灭,他颤抖的越发可怕,如同筛子一般。
这是一股气息所致,女帝虽未出手,可仅仅只是眸光压迫了过去,就差点让这半步皇境的大妖,形与神皆爆碎。
这是人道绝巅的无上威压所致,可怕至极。
说罢。
女帝猛的一拂白色长衫,霸气的遮掩住了那十个可可爱爱的小脚趾。
没办法。
人道绝巅的气息,都威压过去了。
可是某人似乎一点影响都未有,那目光没有挪开的意思,依旧直盯盯的望着。
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带怕的啊?
怕?
为何要怕。
顾某人行事,一向行的端,坐的正,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美好的事物,自当欣赏。
难道,这能有什么不妥?难道,还能因为看了几个脚指头,就因此灭族不成?
想想都不太可能。
顾墨见美好的事物被遮掩,也就失去了兴趣,微微一招手,一件紫色的儒衣长衫,就被其握在了手上,随手一披,将那略显的“狰狞”的健硕身躯,给遮挡了起来。
今日这战,怕是打不下去看了。
有些可惜,没能宰掉,让小青山狐族灭族的“祸首”。
不过,也无妨。
日子还长着呢。
留着他,四娘也能有个奔头。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今天宰了他,四娘或许就不用那么累,也许直接就回来了。
日子,又能回到从前。
甚至更加的风生“水起”,嘿嘿嘿…………
“回去告诉霍同尘,答应本帝的事,可不要忘了。”
“散了吧。”
女帝白泽再次一拂白衫,脚踩青鼎怀抱着小狐狸破空而去。
呼~~~
随着这女人的离去,全场众人皆不由同时,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其中,甚至还包括极道帝兵:赤帝剑。
疑?
不对,我怕这疯女人干嘛?
此地又非她的青丘,借不了国运,又有伤在身,即使有青丘鼎那个破鼎在,我也未尝不能一战。
优势在我,我完全无惧啊!
赤帝剑再次化作一条小赤龍的模样,抬首挺胸,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模样,似要自刚刚的交锋中,找回场子。
小赤剑?
那也是你这个疯女人,能叫的?
“哼。”
赤帝剑朝着远方冷哼一声,而后看都不看身下的众人一眼,只是对光芒逐渐暗淡的《登高》,以及其引召而来的杜甫、诸天神圣的虚影,轻轻点了点头,以示礼节。
礼毕。
小赤龍高高抬着头,化作一道赤光,消失在了远方。
《登高》失去了对手。
漫天的异象以及诸天神圣的虚影,也逐渐消散。
“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
“哈哈哈。”
杜甫仰天大笑,似是在为他的佳作,来到此世间,并且绽放出如此绝美的光芒,而感到高兴与兴奋。
他朝着顾墨微微点头示意,就在大笑声中,整个虚影散成漫天的文思,由万里风卷带它们滋养天地。
这是杜甫的馈赠,也是惊圣之作,带给世间生灵的一点福祉。
“今日之辱,我且记住了。”
单膝跪地的白阡殇缓缓起身,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楚一头银发披散下的面容表情,可是那颤抖的双肩,还是暴露出了他的愤怒与屈辱。
堂堂银眸妖圣,盖世天妖体的拥有者,青丘帝位的第一继承者,青丘白氏的领军人物,天骄榜上的天骄…………
如此之多的荣誉与身份的他。
却在这犄角旮瘩的偏僻之地,差点阴沟里翻了船,真是奇耻大辱啊。
“哈哈哈,娘娘腔,你也有吃瘪的一天啊。”
蛟萌儿指着白阡殇捧腹大笑,那不可描述之物,在笑颤之中,极为吸引眼球。
“今日算你走运,若非你的护道人,还有青丘鼎之助,你如今已成死尸了。”蛟萌儿露出一嘴可爱的龍牙,言语之中尽是讥讽与轻蔑。
蛟萌儿的父亲,虽然给她留了几样保命的东西,可却并未给她安排什么护道人。
“护道人?呵,无趣的东西。”
“那是给予弱者的一种保护,同时也是前进路上的枷锁。”
“我儿,不需要这个东西。”
蛟皇如此霸气绝伦道。
不过也对。
身为自最底层一路厮杀出来的蛟龍,他哪来的护道人,又哪来的极道帝兵,其每一步、每一战,都是其竭尽全力、生死相搏出来的结果。
他是有绝对的权威,对“护道人”这东西,嗤之以鼻的。
所以,他给蛟萌儿留下了它的一具道身。
……………
“呵,若是以一敌一,尔等哪个能是我的敌手?”
“围杀于我,还焉敢讥讽?”
白阡殇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由银化赤色的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