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心魔易斩,心锁难开。
这个东西。
只能看个人的造化。
就如同苟且,自困乱剑道,数年之久,直到现在,都不得脱困。
不过好在。
当初,顾墨一句:精神类疾病,我懂。既然提不起剑的,是你这只残废的手,你换一个只提不就可以了!
真是蠢笨如猪。
短短几句话。
那是直接,让苟且醍醐灌顶。
乱剑道剑心崩碎,残废的手脚,无法动弹。
可没关系啊。
他还有一手一脚,他还可以修行其它的剑道。
于是。
英雄剑,苟且。
重临世间。
并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其手脚似乎也在渐渐恢复。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进展着。
“快点好吧。”
“大不了,你好了,那钱……那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嘛!!”
苟且微微哽咽。
也不知道,他是心疼那钱,还是心疼如今的武老头。
不过想来。
应该是前者居多吧。
“嗯~”
忽然间。
那躺在病床上的红发武老头,隐隐间发出了一声低吟。
顾墨与苟且,不由浑身一颤。
可是细细打量,武老头依旧在沉睡,不见醒状。
似乎。
刚刚之前的声音,就如同错觉一般。
“喂,你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我后悔了,你把钱还我。”
苟且有些生气了,他上前单手掐着武老头的衣领,微微晃动了起来。
可惜。
此时的武老头,依旧沉睡着。
“你还在装是吧,我可是知道你的一些小把柄,信不信我抖出来。”苟且冷笑。
武老头不语。
“你的小金库,是不是藏在城南钱掌柜的狗屋下面?我经常窥到你,对那几只狗,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借此藏金。”苟且直接道了出来。
武老头还不语。
“很好。”
“看来,你还是有点定力的。我确实去翻过你的小金库,未曾想你居然穷到如此地步,除了那几个子的碎银子,就剩一根毛了,就这么点钱,你藏个毛啊,你藏。”
苟且很是生气。
本以为。
武老头打造的如此隐秘小金库,其中必有大宝藏。
可结果。
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钱不是武老头的藏的,他只是去踩好点,准备对那几只大狗动手呢?”顾墨微微解释道。
想当初。
那破败镇妖司的狗肉火锅,至今回味无穷,口齿留香呢。
“绝无可能。”苟且那是一点都不信。
“古有嫪毐转车轮,今有武自在………”
“你跟教司坊圈圈姑娘,在…………”
“你跟某寡妇的风流………”
苟且一桩一桩,抖落出了武老头的众多囧事。
其中有一些。
真是骇人惊闻,听的顾墨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了。
玩的这么嗨的嘛?
顾墨于心中泪流满脸。
羡慕啊!!
武老头依旧不语。
“很好,你赢了。”
苟且眼见如此,都没让武老头再发一次声,显然之前只是意外,并非装的。
不过这下,倒是把苟且整不会了。
他轻轻放下武老头,并为其整了整衣领,叹气道:“是我不对,这样吧,等你好了,我给你点一次“七星伴月”,以作致歉吧。”
啥是“七星伴月”?
顾墨闻言,瞬来了兴致。
“嗯~”
忽然间。
昏迷的武老头,隐隐又传出了此声。
苟且:“……”
顾墨:“……”
“我尼玛。”
苟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顾墨苦笑着走了。
毕竟,后面的画面比较暴力,不适宜观看。
出了药铺。
顾墨转身,就往县府衙走去。
他怀里有一封陆文孚,写给刘文印的信,需要转交。
“这府衙,是不是又大了一点?”
顾墨屹立在涿县府衙门口,望着这硕大的建筑,只觉与之前,似乎又扩建了一些。
并且。
还提上了两副对联。
上联为:
民情本无顺逆,从修齐治平可开盛世。
下联为:
官品何论高下,能廉明公正才是青天。
横批:涿县府衙。
“对联到是不错。”顾墨轻抚着光溜溜的下颚,微微赞叹了一句。
随即,跨步走进府衙。
府衙门卫,微微行礼,不做阻拦。
幽静的房间内。
刘文印依旧在夜以继日的处理着公文,而每处理一道,其气息便强上一丝。
这是国运的加持。
亦是运朝修行之法。
政令,越好。
新儒修,实力增长的越快。
就如同陆文孚,他身居高位,即使不怎么修行,国运冲都能给其冲上五境。
砰!砰!砰!
敲门声,忽然响起。
刘文印微微皱眉,可是他一抬头,却见是顾墨推门而入。
本来的不喜,瞬间化作爆燃的开心。
“是小先生,回来啦!”刘文印笑着自如山般的公文里,抽身出来。
他快步,走到顾墨身前,对着其足足绕了数圈,见其并未伤,方才放下心来。
顾墨:“…………”
“对了,这次真得谢过你。”
“若非你的信,堂堂镇妖司指挥使:陆文孚,又怎么可能出手相助,请受我一礼。”
顾墨微微抱拳,对着刘文印郑重行了一礼。
“不过小事,小先生大可不必记在心里。”
刘文印同样抱拳,郑重回礼。
说归说。
客气归客气。
可这事,真算不得小事。
堂堂镇妖司指挥使,更算不得小人物。
反正,得承情。
“这是陆文孚,让我转交给你的信。”顾墨将信件,自怀中掏出,递了过去。
刘文印直接接过。
只见信上面,写有:士元兄,亲启。弟,陆文孚,敬上。
而后,就是妖血封漆,这需用特殊手段,方能打开信件。
“行了,信我送到了。”
“那我便走了,有空来我这吃饭啊。”
顾墨如此说道。
而后,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转身离开。
“我送你。”
刘文印一路将顾墨送出府衙后,方才转身回房,而后刺破手指,以自身鲜血,辅以特殊手法,一指点在那妖血封漆之上。
刹那间。
妖血封漆开始消融,显露里面的信件。
《与士元兄书》
士元兄,亲启。
弟,陆文孚,敬上。
一别经年,弥添怀思。
【释义】别离这么多年,更添了怀想与思念。
得书之喜,旷若复面。
【释义】收到你的信,心境开阔明朗,好似与你再次见面了一样。
别来无恙。久疏通问,时在念中。
【释义】自分别以来,一直都很好。虽然疏于问候,但心里一直惦念着。
且曾记得: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
汝与吾,携手同游,汝中有吾,吾中有汝,欢愉之情,好不快哉,…………
刘文印看到这里,眉头直抽,全它么的废话。
还有。
什么叫欢愉之情,好不快哉?
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前面一大段,还是抄的。
真是…………
刘文印双手狠狠一用力,瞬间就将这封信,给捏成了一个麻团。
可是想想。
还是得看完。
又耐着性子,缓缓将团成褶皱的信件,又轻轻铺开。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跳过…………
衰门少兄弟,兄弟唯两人。饥寒各流浪,感念伤我神。
跳过…
跳过………
跳过…………
就在刘文印都快不耐烦的时候,总算看到了正文。
【兄之来信,弟已得知。】
【兄之谋划,弟也知晓。】
【我已见得,你选中之龍。我答应了其请求,并提前收兵,以示考验。结果,却是大出我所料,他不仅将人安全救了出来,神猿皇之亲子,居然还败于其手。】
【最重要的是,此子之身份成谜,未曾有他数年之前的踪迹档案,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
【不过此子,气运非凡,我看不透,兄选其为龍,弟无意见,能帮之处,尽量帮之。不过谋划之事,兄千万,慎之!慎之!慎之!!!】
【此乃惊天之谋,万万不可…………】
刘文印将昂长稀臭的信件,终于看完了。
随后。
他举着信件,缓缓来到一根蜡烛前,缓缓将其点燃,无数的飞灰四处飘散。
“争龍!争龍!”
刘文印一身红衣官袍,双手负于身后,望着窗户外的天地,口中不住的呢喃着这四个字。
…………
第二日。
一切如常,书铺又正式开始了营业。
不过,苟且开个门后,就去药铺照顾武老头了,说什么等他醒了,要他好看。
毕竟。
这便宜,哪能这么简单,就让其占了。
顾墨苦笑,这对冤家,随他们去吧。
而后。
手持菩提子,继续看起了书。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你了百遍《正气歌》,从中获得浩然正气一缕】
【你了百遍《三国演义》、《金瓶梅》(私藏)、《如意君传》(私藏)、《肉蒲团》(私藏)、《隋唐英雄传》、《岳飞传》、《杨家将》、《隋唐演义》、《东周列国志》、《三少爷的剑》、《天龍八部》……《多情剑客无情剑》,《鹿鼎记》、《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连城诀》、《圆月弯刀》、《聊斋·卷一》、《风云·卷一》,自其中收益匪浅,境界越发稳固】
看书无岁月,这一看,就是白天至黑夜。
一天时间,自然是看不了如此之多书的百遍,这些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
时不时,就会爆发一次。
夜已深。
小狐狸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
可顾墨,却全无睡意,只是望着远方,望着十万大山的方向。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可他那便宜师兄,公孙羊却还未能回来。
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顾墨心中有些担心。
神猿皇是妖域成名已久的至强者,五境巅峰,万妖共尊,称:神猿皇。
如今,虽然已老迈。
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的。
皓月高悬。
顾墨就这样伴着皓月,一直看书到天明。
“哎呦,这老猿太不讲武德了,看把我给揍的,怎么能打脸呢?太……太无耻了。”
此时。
书铺楼下,忽然传出公孙羊的声音。
顾墨闻言,连忙放下手中书,飞奔下楼。
踏踏踏。
不过二息的时间,顾墨就已经到了公孙羊的面前。
可是。
这谁啊?
顾墨差点吓一跳。
只见。
公孙羊原本俊朗的脸庞,如今已变得面目全非,面颊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肿块,就像一块块难看的猪皮。
鼻子也受到重创,重重的鼓起,形状诡异,好似一只真正的猪鼻,中间的裂缝微微张合,每次呼吸都好像能喷出两股猪鼻息。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此刻也是红肿而模糊。眉毛之间,一道深深的青肿跃然眉心,就像一只卧蚕,使得他的眉宇间充满了苦涩。
嘴唇肿胀,头发凌乱,反正就是一个惨字。
“怎么被揍成这样,都快成猪头了。”顾墨差点没笑出声。
公孙羊:“…………”
其实,他也不想的,只是完全打不过罢了。
“那老猿,是真的变态,一身战力无匹,简直能力敌六境强者。我甚至怀疑,它已入六境,不然怎么会如此之强。”
公孙羊微微解释道。
其如今每说一句话,嘴唇都要痛上一分。
“既然这么强,师兄你是怎么跑的。”顾墨有些好奇。
“当然是靠老师的“春秋笔”啊。”
公孙羊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自怀中掏出了“春秋笔”,递还给了顾墨。
顾墨接过,又重新放回了怀里。
“这笔,你可得好好保存。生命危机时,此物可救命。”公孙羊十分郑重的说道。
“明白。”
顾墨轻轻点了点头。
这笔中有无比可怕的力量,且其中似乎是在蕴养着什么东西。
极其不简单。
“那行,我去休息了。”
“等於肿消散的差不多了,我就准备离开了。”
公孙羊如此说道。
“离开?师兄,你要走了?”顾墨惊呼道。
“自然。”
“我在这书铺,已经耽误好几月了,再不回去,雅斋定要生气了。哎,都怪这些该死的书。”
公孙羊微微抱怨道,而后补了一句:“对了,答应给老师的礼物,你可别忘了啊。”
啥?
礼物?
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