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剑?
何谓剑修?
这是那日,苟且喂剑顾墨后,有感而发的两问。
“剑就是剑,剑修是剑修,怎么学个剑,还要悟啊悟?”顾墨累的瘫倒于地,双手就那么一摊,一副摆烂的模样。
苟且闻言,先是一愣。
随后仰天大笑,这一番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苟且学着顾墨一般,同样瘫坐于地,眼中似有回忆浮现,其缓缓道:
“我生于微末死地,于生死之中悟出一条剑道。”
“我手中的剑,是用无数死去剑修的剑,拼凑淬炼而成的本命剑,因此得名:残缺。”
“曾经,有人对我说,剑修当执着于剑,当有一股气势,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可我不懂,我生于死人窟,终日于生死中挣扎,见惯了太多生死,因此反而觉得生命之宝贵,胜过一切。”
“于是那日,我舍了剑,换了命。可那日之后,我剑心蒙尘,却再难提起剑了。”
说着,苟且望向顾墨身旁的长剑:缺,眼神莫明,其怀中还有一把短剑,名:残。
提不起剑。
并非是不能握剑,也非不能拔剑。
而是指,苟且之乱剑道。
剑心碎,剑道崩。
即使有剑在手,那所斩出来的剑,也只是空有一副皮囊,不得其神。
“哦,精神类疾病,我懂!”顾墨双手交叉环于胸口,微微点头说道。
“你懂?”苟且惊讶非常。
“嗯,其实也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提不起剑的,是你这只残废的手,你换一个只提不就可以了!真是蠢笨如猪。”
“换一只手提?”
苟且喃喃许久,而后如醍醐灌顶一般,其眼中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貌似,也不是不行啊。
…………
“夫草之精秀者为英,兽之特群者为雄;故人之文武茂异,取名于此。是故,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
青衫儒生见猎心喜,口中喃喃不停道:“英雄者,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不知,你的“英雄剑”为何种?!”
“你试试便知!”
苟且单手横剑于胸,一身剑意越发的凌冽。
“喂,要打出去打耶。”
“我这小小书铺,可承受不住你二人的剑。”
此时,顾墨的声音自二楼传出,同时他整个人亦来到了楼梯口,并缓缓走下。
青衫儒生听到声音,转头望去。
只见一名岁不过十六的少年,一身紫衣,黑发轻舞,神色淡然,他面露微笑,其笑容如一缕阳光,温煦而灿烂,给人一种脱凡的感觉。
好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
青衫儒生心中暗暗赞道。
忽然,其眼眸有神芒跳动,他以儒家神通一观顾墨。
这一观,可不得了。
他看到了,恐怖的生命精气在沸腾,滚滚如浪涛,汹涌澎湃。
这是武道,已至超凡脱俗之景。
并且,根基之深厚,怕是在超凡境时,便修行到了肉身极境。
这很不简单,因为一般武夫,根本做不到。
顾墨是足足锤炼了数年。
其中艰辛与苦楚,不足于外人道也。
不仅仅如此,他还看到顾墨一身肌肤,有流光溢彩,炫目无比;周身骨骼,更是灿灿生辉,聚有神华,似琼脂美玉。
“金肌玉骨?”青衫儒生口中喃喃。
这是肉身,再次蜕变的表现。
能将肉身,打熬到这种地步,世所罕见。
再继续深挖。
只见,顾墨的五脏六腑神辉湛湛,有大日凌空、建木通天、弱水滔滔、剑域铮铮、息壤厚重,其间似有五尊神抵孕育其中。
可这还未完。
在顾墨的眉心之处,儒道文宫之所在。
有一团朦胧之物,不断的跳动。
这东西……
青衫儒生大惊。
“喂,你是变态嘛?如此偷窥,你别告诉我你是读书人。”
“还不给我“住眼”!!!”
顾墨生气了,一声怒喝。
浩然正气,猛的爆发。
青衫儒生被震的,倒退连连,眼中神芒尽散,满是震撼。
“浩然正气,也有?!”青衫儒生惊讶的说道。
嘛的。
原来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这么不爽吗。
有一种老底,都被揭穿的感觉。
刘玄倒是个好脾气,即使顾墨那般窥视,也依旧面带笑容,和气非常。
可顾墨,忍不了。
你个变态。
这么偷窥人。
信不信,干死你啊。
顾墨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笑容灿烂非常。
“让我来!”
不等顾墨有所动作,苟且直接插了上来,他的手中的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我们城外一战!”苟且如此说道。
青衫儒生面露惭愧之色,微微朝着顾墨抱了抱拳,也不说话。
就这么随着苟且,出去了。
顾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这人来历,不明!
虽然,不知道他强闯书铺到底想干嘛。
可是一身并无杀心与杀意。
不过,这强闯书铺的举动与偷窥,着实让人生气。
“教训一顿,也好!”
顾墨微微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苟且既然敢出剑。
那就说明,此青衫儒生的修为境界,必定不算太高。
然而。
顾墨猜错了。
三剑,仅仅只是三剑。
苟且便败了。
而且,败的很惨,无一丝的反抗之力。
“我名公孙羊,受师之命,前来代师收徒。”青衫儒生如此说道。
顾墨恍然大悟。
那日的场景,再次浮现。
“可惜,俺缺失了一些东西,无法给予你这个答案。”
“可无妨,俺有个弟子,也是你的师兄,他擅长辩论,过几天我让他来一趟,答出这个问题。”
这是那日,老夫子离去之时,留下的话。
原来,这不是开玩笑。
是来真的啊!!
“额,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认真!”顾墨摆了摆手,表示当日其实是在开玩笑。
辩论啥的。
都是些没用的。
不必太在意!
不必太在意!!!
可惜,公孙羊只是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当日,你以到底是先有儒修,还是先有读书人?读了书,就是儒修嘛?那到底是先有书,还是先有著书的儒?辩驳于吾师。”
“如今,我便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