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和煦,阳光正好。
涿县,东城门城墙楼上,顾墨半倚靠在躺椅之上,一手持书卷,一手持茶,轻轻饮了一口。
沁人心脾,口齿留香。
属实,好茶。
如果顾墨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产自浮屠山上的“灵茶”,一枚茶叶价值十两黄金,贵的离谱却又深受上流士绅权贵的喜爱。
“叫什么“茶叶”啊,叫“聚金盆”好了。”顾墨看着茶壶里,只有一片微微荡漾的碧绿叶子,不由吐槽了一句。
“有机会去那浮屠山,定挖了这茶树,栽到自家的院子来,有客人来了,我就放它个一百片,喝一次,换它么一次。”
“客人问:为何如此奢靡?无它,就是豪横。”顾墨不由幻想道。
苟且还是那身粗布麻衣,他坐于地板上,捏指成剑,不断凌空比划,似乎在参悟着什么。
不过,当他听到顾墨的话时。
那剑指,不由微微一顿。
苟且收回了手,缓缓转过身来,朝着顾墨说道:“浮屠山,那茶树我认识。乃是自“悟道古茶树”上,嫁接出来的一株神药。”
“哦?”
听到苟且的话,顾墨立刻来了兴致,他放下手中书看向坐在地上的苟且。
苟且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的神情莫名,那双灰褐色的眼,望向西方天宇,那里是石国旧址的方向,亦是他出生之地“死人窟”的位置。
“当初石国灭国在即,石皇无奈,便领着石国精锐前往浮屠山求援,我当时亦在其中。”
“浮屠山上,浮屠仙。那里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苟且如此说道,他的神情很凝重,亦很忌惮。
“浮屠仙?真的有仙?”顾墨惊讶。
他看过一本《远古事迹》的古籍残篇,书中确实描述了“仙”的存在。
但不知道,什时候起。
仙,就再也未出现过这方世间了。
“不知道,毕竟石皇与我们,连门口都没能进去。”苟且满是遗憾与落寞的说道。
当初石国,若是能得到浮屠山的帮助。
或许,就不会灭国了。
可惜…………
顾墨看着苟且低落的模样,不由安慰道:“即使道路坎坷不平,车轮也要前进;即使江河波涛汹涌,船只也需航行。人生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乃是常态。只需记住:历尽千帆,亦不坠青云之志。”
“历尽千帆,亦不坠青云之志?”
苟且不住呢喃着这一句话,眼眸之中渐渐有了光。
从日升,到日落。
顾墨就着一片悟道茶叶·嫁接版,足足泡了四次,喝了满满四大壶茶。最后,那茶叶都泡撸秃了,也没有等来所谓的“妖族盛宴”。
今日估计,是没事了。
顾墨伸了伸懒腰,便带着苟且,回书铺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
顾墨又带着苟且,回到了城墙上看书,不过这一次,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足足拿到了三片悟道茶叶·嫁接版。
当然,走的是公账报销。
就刘文印那个穷逼样,鞋子都是打补丁的,哪买的起这东西。
“黄豆准备好了嘛?”
顾墨问向一旁,手持《风云·卷一》细细品读的苟且。
“早准备好了,我给你拿过来来?”苟且回道。
顾墨点了点头。
苟且匆匆下了城楼,很快便扛着一大袋的上等黄豆,来到了顾墨的面前。
顾墨打开袋子,刹那间黄澄澄一片,都是一粒粒饱满圆润的好豆子。
“有心了!”
顾墨称赞了一句,随后借来苟且的短剑,划破手指用自身“精血”,灌溉这一大袋的黄豆。
道门不传宝术:撒豆成兵。
正所谓:人力有限,兵豆无穷。一人,即一军。
这是一门,极强的宝术不假。
可是要完全发挥出这门宝术的威力,需要有对应的“道豆”、“神豆”、“圣豆”、“仙豆”等等。
“道豆”,对应一至二境的修行者。
“神豆”,对应三至四境的修行者。
“圣豆”,对应五至六境的修行者。
以此类推。
顾墨之前,所施展的“撒豆成兵”,乃是最低级别的“凡豆”,而且是未经过祭练的“凡豆”,对付对付“青巾兵”这种,勉强凑合。
可是,拿这东西对付众妖。
那可真就是,“豆”你完了。
所以,顾墨需要提升一下豆子的品级。
可按照,道门正规的祭炼方法,那是又冗长、又麻烦、又耗时间,所需的材料还多,还要铭刻阵纹等等。
顾墨看的头疼,有这闲心功夫,多看点书,不香嘛?
不走正规的门口,那我们就走后门,呸,邪门,呸,捷径。
顾墨以第二境武者的精血,淬炼其豆。
血,滚烫如岩浆,赤红如烈焰,其声如龍吟。
这很恐怖,看的苟且都为之骇然。
难以想象,光是血,就有如此威能,那其人自身,又该有多么恐怖?
鲜血侵染,本来黄澄澄的大豆,逐渐染成了一片血黄色,其中似有强大的威能。
“苟且,麻烦你,回家叫四娘,备点枸杞,我有点虚。”顾墨止血后,脸色发白。
这么大批量的精血流失,可比夜御百女都伤。
不过还好,顾墨底子厚,好好补补,很快就能回来。
苟且点了点头,匆匆下了城楼,直奔书铺去了。
苟且走后,顾墨又从怀里,掏出一首《诗词》,将其补全,盖在了黄豆身上。
这是一首战诗,其名:《塞下曲六首·其一》。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此诗一出,天地再现异象,天空中飘落白茫茫的大雪,且不断有笛鼓之声响彻,好在顾墨全力压制,将其影响范围,束缚在自己一尺身前。
随后,将《塞下曲六首·其一》的诗词之力,尽数贯注于“血黄豆”之中。
道家的不传之术。
武道精血喂养。
儒家的诗词贯注。
这一袋黄豆,也是走大运了,得三道之力蕴养,即是死,也应该此生无悔吧。
“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哎,无所谓了,好虚,躺平了,就这样了,不管了。”
顾墨随手这首诗词,盖在黄豆上,让其慢慢吸纳诗词之力。
至于,这么搞,这豆子会变成什么样?
不管了!
反正大差不差,能将就用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