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太阳落山啦!”
“爹……你快醒醒啊!”
薛昭不断摇晃着薛富贵的身体,想要将其唤醒。
薛富贵缓缓转醒,此时的他,已然泪流满面。
“我,我这是怎么了?”
薛富贵喃喃自语,此时的他还保持着捧书的姿势,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不止的涌了出来。
“我记起来了,我在看书,然后我好似进入了书中,与刘皇叔一同匡扶汉室,可惜,可惜…………”
“主公啊,汉室未兴,你怎可先我一步而去啊!”
“呜呜呜~~~”
薛富贵直接瘫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如同一个稚童。
薛昭:……
“爹,爹,你……你没事吧。”薛昭用力戳了戳薛富贵,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爹不会疯了吧?”
薛昭有些惊恐,可是他转念一想,若他爹真疯了,那这亿万贯家财不全是他的了嘛?
到时候,小妾娶一个,扔一个,岂不美哉。
薛昭双眼放光。
“爹,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娶教坊司的花魁:如霜姑娘。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下了。”
“太好了!”
薛昭差点兴奋的跳起来,他继续道:“爹,你放心吧,即使你痴傻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当然六娘,我也会好好照顾……”
“啪!”
“逆子,我就知道你心怀不轨,你是不是图谋你六娘很久啦?”
薛富贵似乎是被触到逆鳞,直接一蹦而起,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薛昭的脸上。
薛昭被打傻了。
此时的薛富贵,脸上还挂着泪珠,可是面容却宛若怒目的佛陀,一会悲、一会怒,十分可怕。
“咳咳咳。”顾墨于二楼,轻轻咳嗽了几声。
这场人伦大剧,他倒是还想再看下去。
可怕就怕,到时候父子相杀,这血溅在他的书铺里,那就不美了。
听到咳嗽声,薛富贵顿时清醒,也意识到了不妥。
家丑怎可外扬,还是回家,慢慢炮制为好。
“今日,倒是让先生看笑话了。”
薛富贵略显尴尬,其双手作揖,朝着二楼顾墨的方向,恭敬一拜,随后道:“富贵先带这逆子回去教育,日后得闲再来拜访先生。”
说完,薛富贵恋恋不舍的将《三国演义》,重新放回了书架之中。
“给老子,回去!”
薛富贵咬牙切齿的掐着薛昭的耳朵,恨恨的走出书铺。
“爹,轻点,轻点,要断了,真要断了!”薛昭痛的不断求饶。
顾墨轻轻摇了摇头,依旧继续观书,只是其手上的书,一个字都没有。
空白书?
不,此为:天书。
乃是将顾墨,带到这方世间的一卷:奇物。
尽道体之奥,谓之天书。
【薛富贵,观《三国演义》有感,入书中化作一商贾,偶得刘皇叔赏识,跟随其左右,一路颠沛,后入主蜀地,官至太仆,深得刘备信任。】
【白帝城一战,汉昭烈帝托孤后殁,薛富贵悲痛大哭,言:吾本微末商贾,幸得先帝赏识,官拜太仆。如今先帝已去,哀哉,恩情难还,便随先帝去吧。话落,磕地而亡。】
“倒是个忠义、刚烈之辈。”顾墨喃喃自语道。
继续看下去,又是一行字,显现:
【薛昭,观《鹿鼎记》有感,入书中化作一游侠,第一日,调戏女子,被判:斩立决。不甘,在入书中,成为天地会一员,调戏双儿,被杀。】
【潜入皇宫,欲偷看假皇后洗澡,被杀。垂涎陈圆圆,被杀。】
顾墨:………
“真是男儿本色!”
顾墨沉默许久,方才感叹出这六个字。
将天书收回体内,拿起其它书册,顾墨继续专注的品读了起来。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你了百遍《三少爷的剑》,从中领悟出《偷天换日夺剑式》、《夺命十三剑》】
【你了百遍《多情剑客无情剑》,从中领悟出《小李飞刀》、《阿飞的快剑》、《子母龙凤环》】
【你了百遍《笑傲江湖》,从中领悟出《吸功大法》、《独孤九剑》、《葵花宝典》】
【你了千遍《天龍八部》,从中领悟《北冥神功》、《降龍十八掌》、《凌波微步》、《大力金刚掌》、《天山折梅手》、《生死符》等等武学功法】
【你了千遍…………】
天书上,不断有各种字浮现。
这些,都是这几年来,顾墨阅书所得。
按照道理,拥有这些武学功法的他,足以在这个世上,成为一名盖世绝顶的高手。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可若是,当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妖、有神、有仙、有魔之后,那这个所谓的盖世绝顶的高手,简直就如同一个笑话。
顾墨曾看过此世界的一本书:《仲羊游历本纪》,其中便记载有大妖,吞天噬日,以一国生灵为血食,那场景犹如地狱。
世界很危险,不要去看看。
老老实实苟着,才是长生之道。
随便吃了点食物果脯,眼见天色渐暗,顾墨便点起了三支“静心烛”,刹那间二楼一片光亮。
这“静心烛”,每只售价十两白银。
其烛心,乃是以生长在悬崖峭壁的“静心草”编制而成,又经过特殊手段处理,有清心静气之功效。
哗啦啦!!
读书至半夜,天地间忽然狂起大风,没过多久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风呼啸啸~
雨滴滴答~
顾墨持书卷,坐于窗口,一边品读书中之知识,一边体会天地之奥妙。
真是,美妙,美妙。
嗷呜~~
忽然,一声悲跄的狐鸣,打断了这美好的画面。
顾墨眉头一皱,缓缓放下书卷,随后撑起一把伞,快速来到楼下,打开了书铺大门。
风很大。
雨也很大。
僻静的小巷之中,除了黑暗,别无一物。
可就在此时,一只浑身是血的三尾白狐,口中衔着一卷书,跌跌跄跄的朝着书铺走来。
噗通。
血狐一个踉跄,倒在了水泊之中,刹那间那一双清秀的狐眸,已满是泪水。
好委屈啊!
好不甘啊!
这时,一把油纸伞,缓缓遮在了血狐的上方,挡住了风雨,也似乎挡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