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李析刚一进门,便毫不客气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悠哉哉地四处打量,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阮璐鱼气鼓鼓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重新坐到桌案边,拿起桌上的那本《符道真解》研读了起来。
此时她乌黑如瀑的长发直坠腰间,越发衬托得肌肤莹白似玉,顾盼流转之间,那股皎洁清冷的气质,宛若神女临凡,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惊艳归惊艳,李析还是忍不住打趣道:
“阮师姐,书拿反了……”
阮璐鱼顿时柳眉倒竖:
“我就愿意反着看,不行吗?”
说罢,她自己都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她俏脸一板,气哼哼地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没事赶紧走!”
“还有,师傅她这几天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是不是你在外面乱说什么了?”
李析闻言一脸古怪的看着她,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师傅是看着你长大的,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你身上的变化,更何况你的阴极道体如此特殊,哪怕你想隐藏,也难以瞒过陈真君的法眼。”
“都怪你!”,听到这些,阮璐鱼一张脸瞬间红了,“本来还以为你为人正直可靠,没想到……你以前都是装的。”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阮仙子也有强词夺理的时候,李析不禁失笑道:
“李某别的不敢说,不论是名声还是人品在宗内都算是有口皆碑,要不咱们去找其他人过来评评理,让大家来说个是非曲直。”
说完,便作势离开。
“哎呀~别!你快回来!”
阮璐鱼顿时急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
本来他打算逗逗对方,不过见她一副快急哭了的表情,李析心中不忍,立刻停下脚步,柔声道:
“好啦,是我的错。刚刚只是个玩笑而已,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
听到这里,阮璐鱼松了口气,连语调都不由自主地放软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此时阮璐鱼的神情有些复杂,不知为何,一遇见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总是无法维持平日里心如止水的状态,所有的情绪都被对方轻易牵动,像是着魔一般。
正当她思绪飘飞的时候,却见李析微微一笑,指着桌案上的书籍问道:
“阮师姐,从青莲道院脱困之后,是不是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闻言,阮璐鱼秀眉一蹙,微微颔首道:
“是的。从洞天出来后虽然修为还在,甚至还突破到了金丹圆满,可我却发现自己不仅失去了一些关于功法的记忆,连以前学习的符道知识也遗忘了大半。”
“虽然现在勉强恢复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疑惑和不解。”
“目前我正在努力查阅典籍,以此来补回失去的符道知识。”
李析点了点头,不仅仅是阮璐鱼,所有学子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而他自己则根本就没有认真上过课,反倒没有失去任何记忆。
那些失去的知识其实都是被夫子们吸收了,而李析在道院中获得了五位夫子的全部记忆,也就是说,所有人失去的知识目前都被储存在系统的资料库中。
因此就算是李析本人,也无法把知识还给那些天骄们。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帮阮璐鱼解决这个麻烦。
“这些符道方面的玉简,或许能够帮到你。”
说着,李析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十多枚玉简放在桌上,然后将它们推向了阮璐鱼的面前。
“哦?”
阮璐鱼有些将信将疑地接过玉简,随即,将神识探入其中……
很快,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美眸睁得溜圆,一枚接着一枚的浏览桌上的玉简。
半晌之后,她方才抬起螓首,惊讶道:
“玉简中的符道传承,竟然比师尊教导的还要渊博深奥,这世上真的存在这么厉害的符道大师么?”
阮璐鱼和陈凝观一样,自小就对符篆之道感兴趣,在道院中失去了关于符道的记忆后,一度让她感到十分沮丧,这些天她连修炼都停了,一直都在补习符道知识。
李析这次拿过来的玉简让她有种大开眼界之感,里面光是失传的符篆就有数百种,再加上一段段精妙绝伦的感悟,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符道殿堂的大门。
“李师弟,这些玉简是从哪里来的?”冷静下来后,阮璐鱼不由好奇地问道。
“它们原本属于袁夫子。”
李析解释道,“在斩杀了袁夫子之后,被我得到了。”
玉简中的符道知识确实属于袁夫子,不过却是李析从系统数据库中抄录下来的,为了不暴露系统的存在,他只能这样解释。
在李析模棱两可的话语中,阮璐鱼自然就理解成了玉简是从袁夫子房中搜出的,并没有深究,而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李师弟。”
李析闻言,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搞到这些东西的,阮师姐你打算怎么谢我呢。”
“哼!你在打什么坏注意呢?”
霎时间,阮璐鱼一张玉软花柔的脸庞上嫣红如血,娇嗔道,“想都别想,我……我……我不会同意的。”
李析见她这幅模样,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他忽然伸手握住了阮璐鱼的手腕,低头盯着她那一双已经变得水雾蒙蒙的美眸道:
“那……换一种方式吧……”
秦国。
神都。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太常寺】。
作为秦国的核心衙署之一,太常寺平日里人潮汹涌,各司职员络绎不绝,忙碌异常,不过,人虽然很多,但整个衙门上下,依旧会给人一种戒备森严之感。
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时有一队队巡查秦吏在空中游弋而过。
太常少卿吴秉炆穿堂过院,很快就进入了一间偏僻的屋舍中。
屋内摆设很少,但胜在宽敞明亮,除了一桌一椅和几排书架外,再无他物。
以至于堂堂的三品高官吴秉炆也只能站在旁边。
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不满,而是满脸敬畏的看向端坐屋中的男子,拱手恭敬道:
“大人。”
坐上男子一袭黑色长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头束发髻,眉眼清俊,目光沉静,正是太常寺正卿陈予中。
此刻,陈予中似乎有些醉态,他用手肘撑着桌面,另一支手托着下巴,悠然说道:
“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吴秉炆垂首应道:
“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莫云清,对方当时的反应很强烈,似乎对属下提出的方案十分反感。”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属下窃以为,其答应的可能性不大。”
“多嘴。”
陈予中面色一沉,猛然瞪了他一眼。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这边吴秉炆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虽然他的官职跟对方只差一级,但想到陈太常那些恐怖手段,吴秉炆没有丝毫反抗的勇气。
这时,陈予中的脸色稍霁,他轻咳了两声,缓缓说道:
“他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