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和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随后也学着监兵的样子,在画中滴入了自己的血液,随后由画卷的持有者,江流儿将自身真元引入,两滴血便在画中化作两只猛虎,简直是缩小版的监兵和陆吾。
这画,好神奇。
陆吾歪着脑袋,爪子又不老实的想在画上挠一挠,但当即就被监兵打了回去。
从画中飞出两道金光遁入两虎的眉宇之中,监兵和陆吾心头各自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好像有个种子被种在心里了。
江流儿摸了摸两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发出满意的“啧啧”声。
“如此便好了?”
监兵问道。
江流儿笑道:“自然,现在十年之约已经种下,倘若十年之中你们有谁不幸身死,这个自然而然的也就解除了。”
江流儿话音刚落,那白虎猛地扑倒在他面前。
“还望高人指教一二。”
这白虎,确是聪明的头脑。
陆吾见状,心中暗叫狡猾,但也学着监兵的模样拜倒在江流儿面前。
“望先生指教。”
江流儿不喜欢被别人教,也不喜欢教别人,况且此次他是乐子人,只想坐山观虎斗,没想直接参与进去,因此回道:“我既是二位的见证人,又如何教的了两位?况且我若教了,那岂不是有失公允?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等这俩货反应,江流儿拂一拂衣袖便飘然而去。
留下一句。
“日后再见。”
两虎相视,也各自甩了一句狠话,便往山下走去。
那林中猛兽见两虎走远,自是欢天喜地。
等了江流儿一夜的车夫忽见远处一道人影飘来,还以又遇见邪物了,吓得撒腿就跑,被江流儿拦了下来。
“你跑什么?”
那车夫见是江流儿,才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原来是公子回来了,不知那大虫解决了没有?”
车夫感激江流儿的救命之恩,同时又知道江流儿的强大,绝非寻常人,因此语气和态度都变得恭敬起来。
江流儿没有看他,向后打量了一番马车,见车已经修好,马也找了回来,便跳进车里。
“启程吧,不然时间可不多了。”
他可没说过要“为民除害”,他不是什么英雄,不屑于“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这种俗套的故事,吃不吃人,做不做乱与他何干?
那两虎日后不管是走正路,潜心修炼,还是动了邪念,为祸一方,都是天道之行,万物各有天命,便是如此。
车夫的问题终究没有答案,他若是知道江流儿明明可以斩杀这害人的猛虎,却偏偏选择放过,甚至还怂恿另外一只猛虎与其定下了一个什么“十年之约”,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怕不是当场就会“口吐芬芳”,若是读过书,识过字的,或许还会“口诛笔伐”一番,讲些大道理。
总之这些他是不知道的,日上,山间薄雾缥缈如烟尘,马车“哐当咣当”的又上路了。
白日的临安镇格外热闹,人来人往,和其他的镇子并无什么不同.....
牛首山,自从江流儿和两虎做了约定,两虎就各自下山历练去了。
至于江流儿,他什么都没做,双手空空的来,两袖清风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山中“不可一日无大王”。
牛首山鱼龙混杂。
两虎下山之后,就彻底无法无天了,各种“妖魔鬼怪”扎堆了从山里出来,虽然只是一些小精小鬼,但胜在数量。
最初的时候,当地官府也未曾注意,只是有坊间传闻,牛首山闹鬼。
但随后情况是越来越糟,从最初闹鬼一直到百鬼夜行。
这时间不过只是过了一旬。
面对如此境况,当地是束手无策,倘若他们早点做出处置,派人调查,也不至于养怪为患,可苦了当地的百姓。
不是鬼怪,就是妖精。
狐狸精的、蛇精的都还好,至少在要你命之前,还会让你爽一下,但是遇到哪些丑了吧唧,只会吓人,尤其是打渔的那些,最近听说河里的鱼都成了精。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这妖魔鬼怪也是如此,妖气重了,大家都一窝蜂的来了,结果就导致在广大妖魔鬼怪的助力下,附近成精的怪物越来越多了。
但也总有不怕死的。
牛首山下,一伙负剑的青年路过,他们是附近的普通武者,为行侠仗义而来。
“喂,听说了嘛,这牛首山走不得。”
虽然一群人乌泱泱的十几号,却不是一条心。
“你怕什么?若是怕了,尽早滚回家到娘窝里吃奶去!”
武者中,一位身形彪悍的黑面“凶汉”手持两把铁锤,骂骂咧咧的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真他娘的一伙窝囊废。”
大汉叫吴刚,原本是打铁的世家,世代给人做农具、菜刀、斧子、锤子为生,但传到他这一代,吴刚不干了,他要做大侠!
几代人的积累叫吴家颇有些家资,因此叫吴刚读了点书,结果是书没读好,识的字却都用来看那些志怪去了,整日嚷嚷着要云游天下,结交能人异士,父母疼爱,甚至有些宠溺,因此拗不过他,只好给了他一点盘缠,却也不多,走不了多远,估摸着没钱了就该回来了。
不过他们低估了吴刚的决心,大概是看看的,入了迷,这一走竟然好几个月都没回去,身上的钱没了,就在当地做短工,然后一面又找师父,到头来自然是师父没有找到,钱被人骗的差不多了,但打工打的身体是倍棒!
他在人群中高大的块头,粗犷的体魄,黝黑的皮肤,那是绝对的“显眼”。
“诶,吴兄此言差矣,我等既然敢来,那就没有怕的,只是我们毕竟不是那些行者,一介寻常武夫,人数虽众,但真打起来恐怕不堪一击。”
这是一位“白面书生”,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武器傍身,一副羽扇经常在前面摇,身子明明薄弱,却总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吴刚和此人交情颇深。
“孔明,你学问多,见识多,我听你的,那你说下面该怎么办吧?”
孔明说道:“我曾听闻百余年前这牛首山原是一牛魔在此占山为王,而后证道,因此是有些妖道的底子的。”
“这你都知道?但是这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吴刚歪着脑袋。
几百年前的事情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孔明轻摇羽扇。
“这几百年前便有魔王出世,随后又有猛虎于此镇守山林,猛虎走后,这里才变得如此紊乱。”
“说到底,这里的根本并不在于那些妖邪,而是此处的根基,那牛魔在此占山称王,经营许久,随后又证道飞升,那妖力甚重,因此为这牛首山留下了命脉,而成为一处道场,有意无意都在吸引着那些邪魔妖道汇聚过来。”
孔明将手中的羽扇抽下一根黑白的羽毛,随后抛向空中。
“诶,孔明你干嘛?好好的扇子,你怎么把它.....”
吴刚的话还没有讲完,只见那根黑白的羽毛在空中随风飘曳,像是飞翔的活鸟,翩翩起舞,更神奇的是风停之后,那羽毛依旧在空中,倏地它嗅到了什么气味,在空中盘旋片刻之后向山涧飞去。
“跟上去!”
孔明眼中精光闪过,招呼着吴刚。
吴刚虽然不明所以,但他信任孔明,他说的话,照做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