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分满意,看了眼端妃不冷不淡的道:“哀家确实是不缺衣服穿,但像这种花这么多心思的却是没有,哀家瞧着甚是喜欢。”
端妃只感觉一阵脸疼,太后也无意在今天这么高兴的场合跟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计较,便让下面的贵女表演表演才艺。
这是每次宴会必备的环节,一来活跃一下气氛,二来也是让这些贵女有个露脸的机会,之前经常有宴会一结束就去女方家里提亲的。
最先出头的是侍郎家嫡女,她抱着古琴微微一俯,开始弹奏。
林辰汐听得入迷,这侍郎女儿看着也就十二三岁左右,能弹得一手好琴,从小必定也没少受苦头。
果然琴声一停,就有不少称赞声响起,侍郎女儿有些腼腆的回到座位上。
后面陆陆续续的也有一些贵女出来展示,都是跳舞弹奏吟诗作对这些,只有将军之女卢婧表演了一段耍剑,林辰汐看得连连拍手叫好。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正在兴头上的林辰汐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坐在旁边的苏谨衡自然也听到了,抬头冷冷的盯了她一眼。
林辰汐发现这人正是之前等着自己的那个小女孩,戳了戳旁边的苏谨衡问道:“苏哥哥,这人是谁呀。”
“她是太傅之女李微微,平时矫情得很。”
林辰汐瞬间了解,这种不就像前世画本子里说的炮灰嘛,反派死于话多。
反正她又不经常接触,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看着这免费的表演。
可没想到李微微直接走到大殿中央道:“太后娘娘,臣女早久仰清云道长大名,也想拜清云道长为师。”
气氛一顿间有些尴尬,这清云道长难道是你想拜师人家就收的吗。
清云道长只顾着给林辰汐夹菜,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太后也揉了揉眉心,这一个两个都是些不省心的东西。
“这拜师收徒讲究的就是一个眼缘,清云道长都没发话,你还是退下吧。”皇上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么委婉的拒绝已经是给她父亲留面子了。
“臣女斗胆,还请皇上恕罪,只是臣女不知道这个无名无姓的小丫头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入清云道长的眼,不如咱们今天比试比试,要是我赢了就把这徒弟的位置让给我如何。”
李微微说完挑衅的看着林辰汐,林辰汐内心一阵哀嚎,人与人之间的恶意怎么就这么大捏。
苏谨衡忍她已经忍到极限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人家比你小好几岁,你跟她比你好意思嘛,就算赢也赢得不光彩。”
李微微一直很喜欢苏谨衡,之前经常想去找他玩,可每次都是去吃闭门羹,见他这么维护林辰汐,心里的嫉妒怎么都掩盖不住。
“怎么,她是不敢跟我比吗,还是说她是从哪个乡下来的乡巴佬,我还没听说过京城谁家有她这么个人物呢!”
这话说得就有些过分了,东明皇感觉在清云道长面前脸都没地方放,正要呵斥,林辰汐突然站起来。
“你想比什么,我跟你比。”
李微微勾唇一笑,生怕她反悔,看她这样子应该还不到四岁,字可能都认不全,心里立即生出一计。
“那我们就比作诗怎么样。”
这话任谁听了都有些卑鄙,林辰汐却一口答应了,前世的诗集她还是记得一些的,怎么样也能应付应付。
既然要做诗,那就要选题材,卢婧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如你们都作一首征战的诗。”
李微微低头沉思片刻便开口吟诵:“铁骨铮铮出门去,横杀四方攻敌营,凯旋而归妻儿笑,一家团聚在今朝。”
念完她傲娇的抬起下巴,想看林辰汐该如何出丑,这诗可是她府上的夫子作的,她感觉不错就背了下来,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林辰汐向前一步,看了清云道长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诗一出周围一片寂静,随即威武大将军,也就是卢婧的父亲,拍手叫好:“好一个古来征战几人回啊。”
刚刚李微微的虽然听起来也不错,大杀四方,凯旋而归,这都是每个征战之人想的,可战争残酷,每年要损失多少战士,牺牲多少条鲜活的性命。
林辰汐的诗反而更加真实,战士们豪情万丈的出征,本就怀着视死如归的心,若是能有选择,谁又不想媳妇孩子热炕头呢。
不少武将都湿润了眼眶,东明皇也有些动容,古人征战几人回啊,这些都是他东明国的子民,也是爹娘的心头肉啊。
此次谁输谁赢已经很明显了,李微微却很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小屁孩能比过她。
“作弊!她作弊!这诗一定不是她作的,肯定是清云道长帮她,或者苏世子帮她作的,对,一定是这样!”她在大殿中央尖叫着。
“够了,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非要在清云道长面前把我们东明国的脸丢尽吗!”苏谨衡眸色冰冷,直接拍案而起。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直护着她,我娘说了以后我才是你的世子妃!你为什么偏帮着外人!”
王妃早就看不下去了,可都是几个小孩子吵闹,她插嘴也不好,可听到这儿她心里窝的火就憋不住了。
“你这年纪不大,野心还不小,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养你的!”
太傅夫人在李微微说出世子夫人的时候就吓得连魂儿都没有了,这事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呢,都怪她平时太纵着这丫头,把她给惯坏了。
她连忙上前拉着李微微跪下:“皇上恕罪,王妃恕罪,小女怕是这几日天气太热,烧坏了脑袋,胡言乱语呢。”
李微微不干了,一下挣脱站起来道:“我没有胡言乱语,我以后就是要嫁给世子哥哥当世子妃,清云道长也应该收我为徒,为什么都被这个小屁孩抢走了!”
这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东明皇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了:“太傅可真是教女有方啊,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能处理好朝政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