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她的传召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看见宿莘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惊讶,将手中的扫把放下,理了理衣衫便跟着宿莘进了内殿。
“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莫渊恭敬地对着主位上的人儿行礼道。
楚无忧挥了挥手,一众宫人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从主位上站起来,楚无忧一步一步走到莫渊面前:“抬起头来。”
莫渊十分顺从的抬头,一抬头便见女子笑得娇俏,他晃了晃心神,忽然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楚无忧转身,走回主位坐下,眉眼冷清:“本宫倒是忘了,这进了奴隶司的人每顿饭菜里都是放了软筋散的。”
她看着他的眼神分外冰冷:“对吧?文可安国,武能定邦的广陵王世子?”
“请殿下责罚。”莫渊也不狡辩,只是恭敬又虔诚地磕头道。
“哦?”楚无忧看了看手上殷红的丹蔻,“世子何错之有啊?”
“小奴昨夜无状,冒犯殿下,自该领罚。”
“既如此,便罚你……”女子勾了勾红唇,妖娆妩媚,“每月十五,带本宫出宫去转转。”
“殿下……”莫渊猛地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外界传闻,世子的武艺可是在广陵地带难遇敌手的。”楚无忧偏过头,打量着他,“莫不是,那都是骗人的?
莫渊沉默片刻,道:“小奴领罚。”
“这才对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楚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牢笼,哪怕只有一刻,她也心满意足。
六.
邻国来访,楚无忧想要出宫的想法到底是没来得及实现,这月十五晚上,有宫宴。
“啧,真是烦人啊。”楚无忧清冷的眉眼间蒙上一层郁色。
“殿下,慎言。”宿莘跟在楚无忧身边冷不丁听到这声抱怨,连忙道。
这可是在大殿上,若是被谁听了去,那殿下身份再尊贵也是要吃些苦头的。
“知道了。”不耐烦的应了声,楚无忧将手边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宴席过半,邻国使臣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地朝北安皇帝行了一礼,道:“陛下,此次我等前来乃是为了两国交好,听闻贵国的嫡公主殿下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吾皇有心结两国秦晋之好,想要替我国的太子殿下求娶嫡公主殿下做太子侧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北安国的大臣们脸都绿了,北安皇帝的脸色尤为难看。
他国太子要求娶一国的嫡出公主不出面也就算了,竟还只是个太子侧妃,这是将北安国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使臣好大的口气啊。”楚无忧从座位上起身,走至殿中,看着邻国使臣,道:“让本宫北安国堂堂的嫡公主嫁给你们太子做妾,怎么?不怕你们太子受不住这个福分,折寿吗?”
一瞬间,邻国使臣的脸色比北安国大臣们的脸色还绿了。
“无忧,不得无礼。”北安皇帝纵使再不悦也得维持跟邻国表面的友好,只得斥责道。
“是无忧莽撞了。”朝着龙座上的男人福了福身,楚无忧乖乖的认错道。
北安皇帝看向邻国使臣道:“东垣国若真想结两国之好,朕也是乐见其成,但,还请贵国拿出诚意来,使臣还要在北安待上一些时日,这事,还可以慢慢商量。”
“陛下说的是。”使臣强颜欢笑的应道。
闹了这一出,宴会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楚无忧一杯一杯的喝着,等到宴会结束时,脚下已经有些不稳了。
“殿下……”宿莘扶着楚无忧,有些担忧。
“无事,回宫。”楚无忧喝是喝多了,却还是分外清醒,这酒是好酒,但为防有人在宴上喝多了出丑,到底不比忘忧来的烈。
回到长乐宫,楚无忧遥遥望见那栽在院中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人,人比花色胜三分。
“你在此处做什么?”
“等殿下回来,领罚。”
楚无忧拍了拍宿莘的手,让她带着其他宫人离远些,勉强稳住身形后,道:“今日便算了,本宫乏了,想休息。”
“殿下,今日外面有庙会,一月也就这么一次,殿下真不去看看吗?”
这倒是说得楚无忧有些心动了,虽然没醉,但她到底喝了不少,酒色壮人胆,想了想,她让宿莘取了醒酒汤来,喝下后,让宿莘等人候在殿外,自己则是吹灭了灯,换了身早就准备好的襦裙等在殿中。
莫渊的功夫没有叫楚无忧失望,悄无声息的避开了外面的人进了内殿,又悄无声息的带着她出了长乐宫。
七.
越过最后一道宫墙,莫渊放开楚无忧的腰身,退至楚无忧身后一步的距离。
“这,就出了宫了?”楚无忧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她从未想过出宫是这么一件容易的事。
“殿下,为了您的安全,在外面,小奴只能称您为小姐,您还是唤小奴阿渊即可。”
“嗯。”出了宫的楚无忧格外的好说话,身上的清冷褪去,有了几分民间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娇俏。
在楚无忧看不见的地方,莫渊眼中的温柔和宠溺几乎溢出。
庙会很是热闹,人山人海,莫渊小心翼翼的护着楚无忧,见楚无忧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便护着她往哪儿去。
糖人,花灯,舞狮……一众新鲜事物看得楚无忧眼花缭乱。
看到有个捏泥人的摊子,楚无忧拽着莫渊便往那儿去。
“老伯,捏两个泥人!照着我跟他捏!”
“好,小姐稍等。”捏泥人的老人家慈眉善目,手上动作十分利索,不一会儿便捏了两个泥人出来:“小姐公子看看老朽捏的如何?”
莫渊到底出身王府世子,这些日子在长乐宫修养得好,早已不见在奴隶司时的落魄,跟楚无忧站在一起不像小姐跟下人,到更像是兄妹或者夫妻。
“不错不错,阿渊,赏。”楚无忧看着泥人眼神一亮,朝着莫渊道。
莫渊从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老人家的摊上,转过身来便见楚无忧差点将他的那个泥人怼到他脸上。
“本……本小姐赏你的。”楚无忧微扬下巴,骄傲又不失娇俏,看得莫渊有些失笑。
这才是他认识的她啊……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莫渊道:“小姐,该回去了。”
楚无忧怔了怔,皱了皱眉,“这么快?”
“小姐下次还想出来的话,就吩咐小奴一声,自然还能出来,不必贪恋这一时。”
“那……我们回去吧。”话虽这么说,楚无忧还是有些不开心。
待楚无忧回到长乐宫时,天色已隐隐泛白,楚无忧刚歇下不久便被宿莘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