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母后与你父皇商量过了,历朝历代身份尊贵的公主养面首的事也不少见……」
皇后袖子一挥,一个写满名字的卷轴,铺展开来,在地上滚出几米远。
「这上面的都是宁国各地颇负盛名的美男子,若是没你父皇的同意,他们的画像也送不到你母后跟前来。」
皇后对皇帝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嗤之以鼻。
但谁让她嫁的人是一国君王,她这辈子只能忍了。
可她不希望她唯一的女儿受一点儿委屈。
那些个有出息的世家子弟是绝无可能娶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为妻还永不纳妾的。
就算他们愿意,他们的长辈也绝不会允许。
即便是最受宠的公主也没有断人香火的道理。
这就是世道。
长宁微愣,下意识皱了皱眉:「母后,此事不妥……」
「安安。」皇后拉着她的手,眉眼微沉,「你是我大宁唯一的嫡公主,你的外家的是战功赫赫的平阳侯府,别人可以做的事,你也可以。」
许是知道女儿的性子,皇后只是点到为止。
她安抚的拍了拍长宁的手,轻声道:「你如今年纪尚小,此事不急,母后与你说只是叫你心里有数,待日后有此意好与母后来说。」
虽然皇后因着那些世家子的作态怒极,却也不至于拿长宁一辈子的事乱来,选择权依旧在长宁手上。
于皇后而言,女儿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听母后这般说着,长宁
二十三.
正如长宁所想的那般,皇后那边事务堆积,渐渐的就没时间为长宁操心面首的事了。
让长宁松了口气。
「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去一趟东宫。」
挽墨听了宫人禀报,上前道。
长宁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抬眸看她:「可有说是什么事?」
「平阳侯府的三公子今儿个入宫了。」
「殷三表哥?」长宁眼睛亮了亮,「定是又寻到了些什么稀奇玩意儿了,备轿,本宫要去瞧瞧。」
「诺。」
殷濯这次进宫确实带了些「不同寻常」的礼物,整个东宫热闹极了。
萧柏宸看着眼前这些「开屏孔雀」,面上是一派温润,可说话间满是咬牙切齿:「殷濯,你最好祈祷安安能瞧上……」
好好的东宫快成了南风馆。
几月前萧柏宸替长宁把关,阅男无数后的阴影又上心头。
着实让他胃中翻滚。
殷濯摇着折扇,笑得风流:「太子表哥放心,这些可都是草民精挑细选出来的,什么样的美男子都有,定叫长宁表妹挑一个合心意的回去。」
皇后没时间为长宁操持,但是心中惦记,就将此事交付给了最爱玩乐但还算靠谱的三侄子。
这是长宁万万没想到的。
她看着眼前这群「开屏孔雀」,整个人恍若雷劈。
默默在心中念了「冷静」二字数遍。
长宁看向殷濯幽幽开口道:「殷三表哥你体谅体谅哥哥,皇后姑母交代的事,哥哥怎么也得尽心尽力吧?」
长宁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一言难尽。
萧柏宸更是嫌弃的踹了他一脚:「站好了,说话就说话,不要挨那么近。」
没个正形。
殷濯疼得龇牙咧嘴,跑到长宁另一边。
才不听他的。
「长宁表妹,你看看呗,不管怎么说,为了寻这些人,你表哥我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的。」
长宁晲了他一眼,到底没拒绝。
殷濯见自家表妹给面子,乐呵呵的朝那些个「孔雀」挥了挥手,让他们各自按顺序展示才艺。
从平阳侯府出来的公子哥眼光自是不低的,挑出来的人不仅容貌上乘,才艺也是一等一的。殷濯欣赏之余不忘观察长宁的反应,看着看着,自己先傻了眼。
他暗搓搓挪了挪位置,用胳膊肘捅了捅始终就没抬过头、一心品茶的萧柏宸:「太子表哥,安安这情窦未开的,姑母怎的这么着急……」
萧柏宸偏了偏身子,避开他:「安安身子受损后,母后日夜忧心,后来安安的婚事出了变故,母后便想的有些左了。」
殷濯皱了皱眉,难得露出几分正经。
只听他压低声音:「那件事有太子表哥处理,我本不该多言,但那燕国太子早年在燕国也是颇有声望的,绝不会如我们所看见的那般简单,太子表哥若要与他为谋,还需小心为上。」
「自然。」
萧柏宸把玩着茶杯,应的随意。
见他这般作态,殷濯知道这老狐狸肯定心中已有谋算,不至于犯那轻敌之误,也不多言此事,扭头又凑到长宁身边:「如何?长宁表妹可要留两个在身边伺候?」
虽知长宁无意,但他就是嘴欠,想逗逗她。
「两个?」长宁抬眼看他,「三表哥如此美意,留两个算怎么回事?当然是都留下。」
好家伙!
殷濯惊了下。
但见萧柏宸那厮没动静,便知长宁这是反逗他呢。
顿时幽怨道:「安安,你这没有小时候好玩了。」
长宁闻言,没忍住也踹了他一脚。
小时候这几个表兄里,就属这厮最为恶劣,没少作弄她,他还敢提。
殷濯哼唧着远离这对「粗鲁」的兄妹。
萧柏宸看时候差不多了,抬手让人把那些只「孔雀」领下去。
不一会儿,这偌大的亭子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长宁摁了摁眉心:「三表哥,这些人你从哪儿弄来的送回哪儿去罢,母后那边只道没瞧上就是。」
殷濯扇着扇子:「没瞧上,换一批就是,安安,你这样是不行的。」
长宁哪里不知道这样不行,但她也不能直接回绝了母后,不然母后该是又要担忧她的婚事了。
思衬片刻,长宁的目光在殷濯和萧柏宸二人之间流转,看得殷濯发毛。
长宁忽的笑了:「皇兄与几位表兄都是人中龙凤,样貌更是出类拔萃,没道理朱玉在前,安安还会看上那些个歪瓜裂枣才是。」
才貌双全的人不少。
但能胜几位表兄与她皇兄并肩者,少矣。
不论才,关论貌,亦然。
「有道理。」
殷濯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要脸极了。
「阿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萧柏宸笑骂道。
殷濯不以为意,还颇为风骚的撩了撩头发。
长宁眼角抽了抽,按捺住想再给他一脚的冲动:「三表兄,到时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