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祈点点头,少年无害的脸上牵出一抹温软的笑,徐医生耸了耸肩,转身出门。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少年眸色沉沉,他缓缓解开身上的病号服,一身劲瘦的肌肉,缀在白瓷上,漂亮得像是艺术品。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谢时祈这样的。
少年的身形已经显露出独属于男人的成熟。
少年纤长的指尖拉开衣柜,目光落在一件大衣上,那是岑愿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这段时间,岑愿经常来看谢时祈,在这里也留下了许多生活痕迹。
有时待得晚了,会直接在新添置的那张床上睡觉。
隔着半臂的距离,岑愿是最喜欢勾着谢时祈的指尖睡觉的,一点点的触碰,都能让他格外安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的每一个深夜,谢时祈都会偷偷蹭到他的床上,拥他入眠。
他像是个在暗夜中独行的伥鬼,岑愿的每一次亲近与纵容,只会无限放大他心中的欲望。
蜻蜓点水的吻已经满足不了谢时祈那蠢蠢欲动的……欲望。
岑愿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在吸引着他,让他恨不得将他扯碎了咽下去,将他的每一寸呼吸都融入骨血。
这样,
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他舍不得。
每一个深夜,看着怀中的人对他毫不设防,谢时祈放在白皙脖颈上的手最终都只会滑落到指尖。
一声叹息后……与他十指紧扣。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啊,手指都像是莹润的玉,没有一点老茧,月光下,就连指尖和骨节都是粉的。
和他那一双刻着细碎伤疤的手,是不一样的。
他贪恋小少爷施舍的温暖。
贪恋着小少爷身上的一切。
心中生出了不该属于的自己的欲望。
他想要他。
很想。
陌生的情绪来得汹涌而澎湃,要将懵懂的少年灼烧殆尽。
而最直观的,便是晨间根本抑制不住的兴奋反应。
那是对小少爷最直观的渴望。
可那个人却浑然不觉,每次都拧着湿毛巾来给他擦脸,近到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柠檬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就像是……
近在咫尺……
谢时祈恍然惊醒。
才惊觉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看着手上的大衣,刚刚他居然像个痴汉一般将脸埋在衣服里。
真是个变态啊……
纤长的手指紧扣着大衣的扣子,指尖都泛白,足见主人的不安。
少年勉强扯了扯唇角,却只扯出来一个难看的笑。
哥哥要是知道,会讨厌他的吧……
白皙的手指捏着大衣,和咖色的大衣形成鲜明对比,衬得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良久,谢时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眼看向衣柜,缓缓牵出一抹甜笑。
“哥哥,那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病房中传来一声低喃。
少年的面上乖巧又无害,可说出的话却是透着股莫名的病态。
琥珀色的浅淡瞳孔中,明明灭灭,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透着股莫名的诡异。
谢时祈在衣柜前踌躇着,抿了抿唇,手指攥紧又松开,如此往复,纠结了很久,
魔爪还是伸向衣柜。
另一边,半山别墅。
欢声笑语已经到了末尾。
三个人凑不出一瓶酒量(啤酒),炫了沐怀卿一瓶死贵的红酒,已经喝得是东倒西歪。
末了,这酒还要被人嫌弃一句,“难喝!”
对此,心痛的小沐同学发出强烈谴责。
只有一句评价:山猪吃不了细糠。
说的就是某个小红毛,打劫他的收藏,还贬低他的品味。
在顾铭砸吧嘴说出“这酒真难喝”的时候,沐怀卿恨不得把那颗显眼的红毛脑袋摁到一旁的冰桶里。
可是……
他不敢。
大魔王还坐在顾铭身边。
平日里最闹腾的顾铭倒是乖得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乖得不像话。
沐怀卿轻啧一声,心中暗骂:倒是挺会装乖的。
顾铭那个不怕死的,还敢往岑望身上贴。
他可不敢。
那动手动脚的样子,看得沐怀卿胆战心惊的。
谁能告诉他,本来是熟人局的,为什么会有长辈在场啊?
岑叔和林姨都已经回家了,岑许姐也跟着离开了,可为什么大魔王会留下啊???
坐在顾铭身边,还笑得一脸……荡漾??!
沐怀卿什么时候见过岑望露出那样的表情,在心里轻叹一声,果然还是顾铭这家伙有特权。
和愿哥一起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沐怀卿撇开眼,看向正在发酒疯的明怀远。
不,此刻的明怀远不再是明怀远,而是……
明·超级飞侠·怀远!
第不知道多少次拦下要在桌子上起飞的人,沐怀卿忍无可忍,火速拿着蛋糕盒子上的丝带,将人手脚直接捆起来。
被反捆住手脚的人还能身残志坚,继续大叫着,
“我是乐迪,每时每刻,准时送达!”
然后继续向前蠕动。
沐怀卿:“……”这也是很神奇的。
看着像一条蛆一样撅着屁股蠕动的明怀远,他默默掏出手机。
这种时候不给他搞点黑历史威胁一下,都对不起这一晚上给他当保姆的辛苦。
沐怀卿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狡诈微笑,柔声开口,
“阿远,你现在想干什么?”
镜头中的明怀远闻言,赶紧嘘了一声,将身子压得更低,“这是个机密。”
沐怀卿忍着笑,继续套话,“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他一脸“真诚”,就差指天发誓了。
明怀远一脸狐疑,“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比真金还真!”
“那我偷偷告诉你啊,”明怀远撅着屁股,努力抬起脸,一脸自信,“长大了我要当太空人,爷爷奶奶可高兴了,给我最爱的喜之郎果冻。”
“现在,我要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说着,又再次向前蠕动两步。
沐怀卿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震天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着,笑得整个屏幕都在抖。
“唔~”
沙发上的顾铭迷迷瞪瞪,揉了揉眼睛,想抬头看看是谁打扰他睡觉,就被一只按住耳朵,撞进一片温热的胸膛。
“好孩子要早点睡觉。”
“阿铭是好孩子吗?”
这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刻在顾铭骨子里对这声音的顺从让他点了点头,乖巧闭上眼睛。
熟悉的味道让他感觉格外安心,忍不住亲近两分。
他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一把抱住岑望的腰蹭了蹭,
岑望的身体顿时一僵,一双精明的眸第一次显现出几分无措的茫然。
太,太近了……
小朋友身上怎么这么香?
素日精明算计的大脑此刻却给不出一个准确的解决办法,好像变得格外迟钝。
他也醉了吗……
可他什么时候喝酒了呢?
那作乱的人却浑然不觉,一双手继续在岑望身上乱摸,脑袋在胸肌上蹭了蹭,“我听话,小铭是乖孩子。”
他乖一点,再乖一点,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声音软乎,像极了是在撒娇的小猫。
岑望却只能僵着身子任由顾铭动手动脚,薄唇紧紧抿着,垂着眸看向顾铭。
明亮得像是小太阳一样的少年,连发丝都透着张扬骄矜,红得热烈。
可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少年的面容却被挡了大半。
岑望想伸手拂开少年额前的发丝,哼哼唧唧的小醉鬼却已先将魔爪伸进他的衣服。
呼吸一滞,
岑望直接扣住顾铭的手腕。
“阿铭……”
连着声音都有些哑,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欲。
“嗯?”少年乖乖软软地应了一声。
仰着一张白净的脸看向岑望。
整张脸都漫着酒醉的红。
澄澈的眼底浮着薄薄的水雾,眼圈都泛着红,是刚刚呛酒留下的痕迹,衬得少年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艳色。
湿漉漉的眼睛只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生出你是他眼中唯一的错觉。
好漂亮……
多年前就种下的种子,在这一刻张牙舞爪地想要破土而出。
现在就得到他,免得夜长梦多。
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岑望正想要做点什么,少年却已经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
对他不带一点防备。
“望……哥……”
少年的指尖搭在青年腰间,将自己整个人都交在岑望手上,呼吸拂在耳畔,轻轻柔柔,像是一根羽毛撩过心脏,酥酥麻麻。
他却已经生不起半点欲念,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声轻叹,
“真是个小醉鬼……”
将人直接拦腰抱起,岑望看向地上那一坨不知名生物,还有一个已经笑到半抽的人呢,默默地移开眼,“我先带阿铭走了。”
笑到大脑缺氧的人根本没意识到什么,随意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直到关门声传来,沐怀卿才猛地惊醒,四下环顾,“卧槽!顾铭是不是丢了??!”
慌张不过一瞬,沐怀卿又蹲回去继续收集明怀远的黑历史。
反正和大魔王在一起,顾铭总不会被卖掉。
逮到明怀远发疯的机会可不多。
“明怀远,你喜欢O泡果奶吗?”
“我要O泡,我要O泡,给我o泡,给我o泡……”
洗脑的歌声在客厅中回荡。
伴随着沐怀卿癫狂的笑声,响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