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底的运动鞋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蹭出一片血迹,少年蹙着眉低头看了一眼,轻啧一声,
“脏了。”
少年懒洋洋地晃荡着,指尖勾着蝴蝶刀,看向门边缩成一团的三人,“还不走?”
顾铭如梦初醒,忙不迭点头,一手薅起来一个,“走走走。”
门前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
安静的电梯缓缓下行,“叮咚”一声,在底层停下。
岑愿松了口气,巨大的铁笼边围着一圈人。
巨大的铁笼被缓缓打开,谢时榆眉间带着不爽,又狠狠踹了一脚,一把推开前面的两人,率先踏了出去。
浑身是血的少年颤抖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原本单薄的身子又蜷了蜷,像极了瘦弱濒死的奶猫。
岑愿眸光一凛,大步跨上台阶,谢时榆听着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声响,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
踩着小杂种上位的感觉,就是好啊!
谢时榆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所有的鲜花和掌声。
岑愿狞笑一声。
妈的!很得意啊!
我他妈弄不死你!
忽的,一把大锁自后飞出,掠过重重砸在谢时榆身上,直接就是一记重击。
岑愿有些遗憾,“啧,怎么没砸中脑袋呢?”
刚刚还拿着锁的裁判一脸惊恐。
谢时榆得意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身体却已经直挺挺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台下并不多的观众后退一步,惊恐地看向满脸阴骘的岑愿,随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
他们本就是奔着血腥暴力的表演来的,如今又额外的加场,自然乐意。
还是个容貌绝佳的少年,下手这样狠厉,这样的表演才漂亮啊。
血迹在谢时榆身边洇开。
他想要爬起来,背后的剧痛却牵连到脊柱,根本动弹不得。
剧痛让他冷汗直冒,他想要回头看看,到底是哪个小杂毛敢对他动手?
岑愿微笑着,蝴蝶刀在指尖转着,一脚踩在谢时榆背后,微微倾身,“谢时榆,上次的记性,不够痛啊……”
少年的声音低低,让人辨不明情绪。
可这声音落在谢时榆耳中,就是恶魔低语。
上次被刀扎穿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也顾不上身上的剧痛,狰狞着一张脸,挣扎着向前爬去。
可背上的力道却像是金铁束缚,根本挣脱不开。
可时琰哥明明说岑愿绝对不会发现的。
时琰哥……
对了,时琰哥呢?
谢时榆惊恐地四下张望着,想要找到谢时琰的身影。
像极了一只被人打断了骨头的大鹅,抻长着脖子想要逃脱屠刀。
岑愿轻笑一声,“傻逼!”
到现在还指望着谢时琰给他兜底呢?
系统从笼子里飘出来,看着岑愿眼底那快要化为实质的杀意,小心脏颤了颤。
可是……杀人犯法啊……
心一横,他朝着岑愿挥手,
“宿主,反派快要不行了。”
岑愿正思考着要从这脖子的哪个地方下手,闻言指尖一顿。
淡漠的眸光落在少年身上,后者一颤一颤的,真是可怜极了。
“便宜你了……”岑愿轻叹一声。
谢时榆却剧烈挣扎起来,伸手扒着擂台边缘,想要逃脱落下的闸刀。
“放过我,放过我!”
他嘴里胡乱求着饶,却又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那被钉在擂台边缘的手掌。
惨叫的声音刚刚发出短促的声响
随后,以一种极快断开,变调 。
岑愿神情淡漠,一刀又一刀,准确扎在同一个地方,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犹豫。
直到那只手被血浸透。
刀刃带出一刀又一刀的碎肉。
狠辣的模样让所有人心惊。
谢时榆根本发不出惨叫,每次刚一出口,又是稳稳的一刀落下。
他感觉自己这只手大概是废了。
随意将刀背在谢时榆身上蹭了蹭,看着已经成了一滩烂泥般的人,岑愿露出嫌弃的表情。
起身,环视一圈,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冷冽杀意。
一群人戴着动物的面具,形形色色。
明明都是畜生,却非要装成人的模样。
目光最后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正要踏出笼子的两人默默后退一步,惊恐后退。
岑愿一步步上前,两人一步步后退,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着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少年却直接掠过他们,走到浑身是伤的谢时祈面前蹲下,将他轻轻抱起。
谢时祈似有所感,勉强眯着眼,想要看清是谁,却有一只手拂过他的脸颊,好像是有人在抚摸他。
是……谁?
是哥哥吗?
【小十七,哥哥带你回家。】
好。
哥哥。
意识彻底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