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琰上前拦住他,岑愿是真的想骂人了。
可这家伙偏生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
“阿愿,你把十七交给我吧,看他不太舒服,我会给他叫医生的。”
既然这蠢货不愿意动手,那他自己来。
谢时琰眼中的恶意藏都藏不住。
岑愿却没有应话,他环视一周。
想要从这些人脸上找到愧疚的神情。
可是,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的表情或奚落,
或嘲讽。
或轻视。
却没有一个人有半分不安或愧疚。
或许在他们心中,谢时祈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是一个他们能肆意践踏欺辱的人。
哦,还是有一个不安的。
小红毛脸上满是不安,目光却是落在他的脸上。
他在害怕自己会生气,却不是因为对谢时祈做的事情而愧疚。
岑愿想骂人,可目光触及那一张张高傲的脸,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恶毒化的脸谱炮灰,他能指望什么。
掌心下的身躯越发滚烫,岑愿敛了敛眸,直接推开谢时琰,眼神冷厉,
“滚开!”
谢时琰猝不及防,后背撞到墙上的装饰,剧烈的疼痛从后背泛起。
岑愿头也不回,带着谢时祈走了。
谢时琰后背生疼,脸瞬间沉了下来。
顾铭被岑愿瞪了一眼,怂怂的缩成一团。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愿哥这么生气。
谢时琰在角落中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情绪。
他今天就是要让谢时祈身败名裂的,往日这个蠢货不是轻易就被他挑拨吗?
怎么今天突然就反悔了?
难道是意识到了什么?
谢时琰越想越心慌,甚至现在就想将岑愿抓回来,可又怕惹得岑愿厌烦。
今日谢家能为他单独办一个升学宴,还请了京市有头有脸的名流,全都是因为岑愿。
他们那一支已经是谢家边缘旁支,要不是借着岑愿的光,根本就不会有他如今的光鲜生活。
包厢内其余人对视一眼,互相推搡着,似是想推出去一个出头鸟,却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
谢时琰在岑愿面前温柔,可在别人面前却是趾高气扬的,他们这些“身边人”是最清楚他的脾气的。
迟正宁轻笑一声,眼神扫过平日趾高气扬的富家子弟,带着隐藏的轻蔑。
自包厢内的暗处走出,他不卑不亢,
“时琰,愿哥肯定也就是一时生气,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愿哥平时对你怎么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的声音平静温柔,却又极强的安抚性。
谢时琰脸色稍霁,看了一眼迟正宁,“真的?”
迟正宁脸上笑意不变,却没有做出肯定回答,
“愿哥平日里对你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谢时琰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自得,脸上却依旧平静。
自从那件事以后,岑愿对他可以说称得上是死心塌地,无论他脾气有多差,对他一直都是一副温柔模样。
他可以随意差遣岑愿,只需一点点甜头,岑愿便能为他解决身边所有的麻烦。
或许真的就是今日心情不好。
毕竟,刚刚认识岑愿的时候,他就是一身的少爷脾气。
今日发了少爷脾气,倒是也说得过去。
谢时琰这样说服自己,不禁多看了平日不声不响的迟家三公子两眼,还想说些什么。
门外却已经传来了他妈的声音。
“时琰,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带上你的朋友,该下去了。”
温声细语的,格外温柔。
可这温柔的声音落在谢时琰耳朵里那就是懦弱。
从小到大,他这个母亲都是一副这样的姿态,柔柔弱弱不争不抢的,遇上什么事情就只会哭,才会让那些小三小四在正宫面前耀武扬威。。
可谢时琰不会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他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脸上又挂上了那副和善的微笑,“各位,一起下去吗?宴会要开始了。”
包厢内几人面面相觑,却都没有一个人动作,迟正宁施施然起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今日的宴会时琰是主角,我们都只是配角,自然是不能抢了时琰风头的。”
一番话说得妥帖又风趣,让谢时琰又高看迟正宁两分。
他点点头,“那就一起下去吧,别让宾客等急了。”
迟正宁笑而不语,落后谢时琰之后两步跟着下楼。
剩下包厢内几人大眼瞪小眼,有一人试探着开口,“顾哥,这……”
顾铭烦躁地抓了抓一头红毛,脸色也不算太好,
他是跟着愿哥来的,现在岑愿人不知道去哪了。
他叹了口气,“下去吧,愿哥应该不会缺席谢时琰的升学宴。”
说完,也不看其他几人,跟着前面两人离开包厢。
剩下几人也没别的办法,抬脚跟了上去。
————
另一边,岑愿架着人,拿着房卡,看着电梯楼层数不断攀升。
却从来没觉得这么难熬。
这电梯能不能快点啊!
那颗靠在岑愿脖子上的脑袋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地啃他了。
是的,岑愿是个给子,还是个纯爱给子。
虽然这个圈子中是乱了些, 但是不妨碍岑愿是个纯爱战神啊。
“滴”的一声,房卡刷开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岑愿单手开门,眉目间是压不下的烦躁。
扒在他身上的人像是一根肆意生长的藤蔓,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身躯,让岑愿感觉有些窒息。
作为一个合格的涩图同人画手,还是画过无数谢时祈涩图的。
他觉得现在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脑子里全是不能过审的藤蔓和触手图……
“靠!你他么别蹭了,再蹭老子真给你办了!”
岑愿忍不住暴了声粗。
他一手扒拉着谢时祈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一手去关门。
好不容易将人折腾进房间,岑愿已经出了一脑门子汗。
别问,问就是谢时祈太沉了。
想给人叫一下私人医生,可岑愿还没摸到手机,直接被人扑倒在了床上,手机直接飞了出去。
“咚!”
似是砸到了墙上。
岑愿:“……”
还没来得及发火,黑暗中,谢时祈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响起,像是没断奶的小奶猫。
可怜得很。
把岑愿整得都没脾气了。
刚刚穿书的头疼又卷土重来,可谢时祈居然还不放手。
“我靠!你别舔老子脖子,你属狗的啊!”
胸腔的位置紧贴着,让岑愿一时间分不清,这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到底是谁的。
谢时祈却不得章法,他只觉得脑子热得很,面前是唯一的清凉。
就像是沙漠遇清泉的濒死之人,本能驱使着他不停汲取着凉意。
可还是好热。
他想要……
要什么呢?
水。
对,这就是水。
岑愿正躺着怀疑人生,忽然胸前一凉,“刺啦”一声,那件价值几十万的定制衬衫直接寿终正寝。
宝石的扣子砸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好听。
一颗,两颗,三颗……
颇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
脑子瞬间宕机,还没等重启,滑腻的感觉划过胸前。
像是一条毒蛇爬过。
又/凉/又/滑。
岑愿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靠!真要失身了!”
他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刚想逃走,却又被人一把拽回去。
温热的呼吸拂在耳畔,少年的声音可怜又沙哑,“唔~好热……难受,帮帮我,求求你了……”
谢时祈已经彻底没了理智。
岑愿身子瞬间软了半边,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他是耳根子软的人,物理意义上的。
那一瞬间,岑愿竟有种被猛兽咬住脖颈的感觉。
双手被人扣着,他挣脱不开。
身上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只能颤着声和谢时祈谈判,
“谢时祈,你先放开我,我帮你,好不好?”
谢时祈充耳不闻。
反而像是猛兽享受猎物挣扎般,叼着岑愿的喉结细细研磨。
轻拢。
慢捻。
抹复挑。
身体逐渐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
迷迷蒙蒙间,他望着天花板失神。
妈的,真要失身了。
可是,谢时祈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亲亲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有点爽……
秉持着不让自己吃亏的原则,岑愿刚想啃回去。
好歹他不能这么被动。
时间却在一瞬间静止。
一道软萌的声音在岑愿脑中响起。
“您好,亲爱的宿主,您已绑定剧情完善系统,我是您的系统wonderful,很高兴为您服……啊啊——啊——”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划过岑愿的耳膜。
下一秒,软萌声音被机械音取代。
“检测到有少儿不宜情节,启动未成年系统保护措施,编号65号系统强制下线!”
“强制下线!”
时间又恢复了流动,岑愿的脑子里开始循坏播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黑色的字,越看越红。
主打一个提神醒脑。
岑愿也重新找回被谢时祈亲没了的脑子。
这样不行。
好歹他不能这样被人压着啊!
做可以,但不能做0。
仅有的一点底线让岑愿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将人狠狠一推,谢时祈被推到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黑暗中没了声音,岑愿惊慌失措地去摸索床头的开关。
整个房间内顿时亮了起来。
也终于能看清了谢时祈此刻的状况。
默默撇开眼……
实在是太淫乱了。
他画图都不敢画这么细的。
容貌精致乖巧的少年抿着唇,此刻却已经红成虾子,因蜷缩而凸起的瘦弱脊背上泛着整片的粉。
灯光的亮起,没有让他感觉到安全,更像是被人扒光了放在聚光灯下,供人取乐玩笑的妓子,他努力蜷缩起自己的身躯,遮住那异样的地方,企图保持着最后一点尊严,可那淫乱的呻吟总是会从紧咬的唇齿间溢出。
谢时祈像是被人剥去了最后一点尊严,泛红的眼眶紧闭着,却不停往外涌出泪水,瘦弱的身躯抖得好似狂风中折翼的蝴蝶,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求饶的话语。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不要拍视频……”
“不要,求求你们了……”
“不是我要回来的,为什么不放过我……”
他陷入梦魇之中,尽是噩梦。
岑愿抿了抿唇,双拳在身侧紧握成拳,刚刚升起的那点旖旎心思此刻被彻底浇灭。
他捡起落在床角的手机。
屏幕碎了,但还能用。
正当他要按下家庭医生的电话时,脑中那道声音忽然又响起。
“亲爱的宿主,现在找医生已经来不及了,您要是再不帮忙,反派可是会死的。”
“反派谢时祈是重要人物,他如果死去,那剧情将永远无法完善,您将永远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软萌的声音,却透着不近人情的意味。
岑愿脸色一变,还是稳住心绪。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系统还想要和岑愿解释一下,地上的谢时祈突然抽搐一下,整张脸上的血色急速退去,变得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噶了。
系统声音都变得尖利,“要死了要死了,第一次任务就要凉了,重要人物都要噶了!!!!”
岑愿咬了咬牙,一把扛起地上的谢时祈朝着浴室走去。
系统更着急了,“你现在让他去泡冷水没用啊!!!”
岑愿也很烦躁,吼道,“我知道!!”
所以,他没打算让谢时祈泡冷水。
系统还想追问些什么,下一秒,浴室门被重重甩上。
浴室中烟雾氤氲。
系统被强制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