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被耍了。那个叫怖语的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小墨亭在院子里无聊的扔着石子。
酒儿也换上了一套寻常村妇的衣服,头上包着头巾,不看脸的话,还真有种邻家小媳妇的感觉。
“不会的,他会回来的。”酒儿将谷子晒在簸箕里,轻声回复。
“你认识他几天?”
“嗯……四五天吧。”
“才四五天你就这么相信他?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小墨亭撅着嘴巴,“我都认识你十年了,也没见你这么信任我。”
酒儿笑道:“信一个人和认识他多久没关系,反正一眼便信了。”
“你们女人啊,只在乎容貌,披着羊皮的狼你们也都不在乎,切,肤浅!”
“说起容貌,怖语哥哥确实不一般。”酒儿抿着嘴乐,回手又将院子打扫了一遍。
“不过师兄,他有心仪之人,据说还是个口味很挑剔的人,好想知道她长什么样?我感觉定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
二人闲扯了半晌,天色渐黑。
由于是七月半,挨家挨户烧完了纸钱,早早的闭门不出。
“还玩,快回家。小心一会让小鬼儿抓了去。”
“收摊喽,早点回家,记得门窗关好啊。”
大街小巷人影窜动,大家不约而同的相互告别,提醒,一会的功夫街上便再无人烟。
似乎每到这个日子风总是会很应景的吹来。
平日里掀起点个尘沙黄土什么的也没见得谁害怕。遇上心情不好的人还要骂上几句:“呸,吹老子一嘴沙。”
而今日的风,即便是吹过来花香,卷起了落叶都会被视为妖风,让人闻风丧胆,恨不得多待一会就会被大妖抓去成为下酒菜饭。
“风也是怪无辜的。”酒儿在街上闲走了一圈,顺便也观察观察动向。
荒芜的街道配上暗夜的黑,还别说,气氛妥妥的妖世当道。
“还不回家,瞎逛什么。”一旁经过的老大爷一路小跑,撞到酒儿,骂骂咧咧一顿,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双手插在腋窝之下,佝偻着腰,拖着条瘸腿,压低了头,正向酒儿走来。
原本这样的人在大街上比比皆是也不足为奇,但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就显得有些格外醒目。
酒儿本能的防备起来,尤其在那男子经过身边的时候更为小心谨慎。
果然那男子猛的掏出了一根绳子反身想将酒儿脖子套住。
酒儿机灵,从下面一钻,如一条灵活的小鱼,顺便逃脱了渔网。
“我找了你好几日了,你都躲在哪里!”
那男子目光狰狞,虽然是人却比妖魔还要吓人。
酒儿定睛一看,“你是……是那个……等会……我捋一下关系。”
酒儿挠挠头,苦思冥想,“哦对了,是那个东头包子铺张大娘的表弟的弟妹的堂哥家的管事。对吧!”
“对就是他。”百幻蝶龇牙咧嘴,可惜对方看不到她。
酒儿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喘气都有些吃力了。
“行啊,亏你还认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什么,我如今落得这副下场,都是拜你所赐,今日既然撞见了,你就别想跑,我见你也过得不怎么样,不如跟了我,只要你让爷爷舒坦了,爷以后都给你留口饭吃。”
酒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你的饭,太恶心了,我不吃,你自己造的孽,如今得到报应了,为何要怪到我头上?”
“放屁,我的计划天衣无缝,若不是你将我的事情偷偷告诉老爷,我又怎么会差点死在他们手里,沦落成这副模样?”
“你还真是……”
酒儿无语至极。
“你与小妾斯通,毒害了主母和主家大少爷,找人扮鬼,吓得主家精神几乎分裂,将一切罪行都推到妖魔身上。哦…难不成这些都是我让你去做的?你做这些坏事之前就没想过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么?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是否日夜入梦,你可有过一丝悔恨?”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悔不悔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今日落在我的手里,我非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酒儿的主要任务是抓妖灵救出被骗走的孩子,眼下时辰还未到,妖灵未现身,若要在此公然使用灵力,恐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妖灵不出现,一切都白忙活了。
“好在他是个瘸子,应该跑不过我的吧。”酒儿转身撒腿就跑,那男人在后面穷追。
边追还边喊:“抢钱啦,救命啊,有人连乞丐的钱都抢,丧尽天良啦…”
……
“我……”
酒儿边跑边嘀咕,“这人还真是无耻透顶呢,好在今夜街上无人,喊了也没人会帮他。”
“何人在此放肆!”
……
“我……”
酒儿被一高头大马拦下,来者是官府衙门巡夜的衙役。
想必这人要么平日里与上面关系不好,要么就是和酒儿一样倒霉透顶,不然谁愿意在七月半这日值夜间的差,搞不好都容易让人当鬼打。
“官差大人,后面追我的是个坏人,他是个杀人逃犯,他杀了东头包子铺张大娘的表弟的弟妹的堂哥家的主母和大公子,眼下又要对我行凶,还请大人明察。”
说话之际,那人也追了上来,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控诉道:“青天大老爷啊,这…这小姑娘竟然连乞丐的钱都抢,简直毫无人性啊,求大老爷做主,还穷苦百姓个公道吧。”
“我没抢他钱,他胡说。”酒儿反驳。
“抢了,钱就在你身上,三枚铜板,其中还有一枚刻了个“官”字。”
完了,酒儿心下不妙,既然说得这么清楚定是在刚刚交手的时候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脚的。
“若是答应收身,免不得证据做实,这人…心思真是太歹毒了。”
“你说有就有啊,我一个小姑娘,总不能脱了衣服让你们两个大男人搜查吧。”酒儿转向衙役,“官差大人,您只需前往东头包子铺张大娘家问问便知了。”
衙役思索了片刻说道:“若你所说有杀人命案,为何官府却不知?”
“这个……”
酒儿回想起张大娘跑来林栖阁大闹,显然也是不知情的,很有可能对方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知晓的人本就不多,更别提报官了。
那男人露出了一抹得意的淫笑,一把拽住酒儿的衣领就将酒儿拎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