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低,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白云,两边都是半高的山丘,一条扭扭曲曲的公路上,黑色雅阁十代疾驰的奔跑着。
这里就是华夏国疆新的巴音布鲁克草原,而这条公路就是库独公路,全长561公里,纵横天山脊梁的景观大道。
雅阁里,姜楠楠两只手分别搭在前面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上,一张小脸探到正在开车的中年男子旁边,“老爸,怎么突然带我们来这里啊?”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面色有些沉重,双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你知不知道啊?”见自己老爸没有回答,姜楠楠把脸往副驾驶上凑了凑。
姜晗看了一眼面色深沉的父亲,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妹妹说道:“楠楠,开了这么久的车,老爸累了,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好吧。”见自己的父亲和姐姐没有搭话的意思,姜楠楠只好靠在后座上,玩起了手机。
“老爸,要不我开一会吧?”姜晗发问。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不用,就快到了。”
姜晗早就知道这趟天山之旅并不简单,父亲是个思绪缜密且有点婆妈的人,而这场旅行,从决定到准备再到出发,仅仅用了五分钟,就像是一个军人接到指令之后的反应一样。而且自从上车之后,父亲就像变了个人,脸色深沉,一言不发。
“看来天山这里有什么故事啊。”姜晗心里想着。
雅阁的速度慢了下来,此时已经深入天山腹地,山路一路盘旋而上,这里的海拔足有3200米。
姜晗回头看了看姜楠楠,发现姜楠楠已经睡着了,手里的手机还正播放着天山景色的介绍视频。
“这丫头。”心念一动,天赋周期40【梦魇】触发,给妹妹调了个好梦。
(天赋:共99种,通常情况下人类随机领悟,且每人只能领悟一种。)
【梦魇】1-9级,排名40,控梦,等级高过6级可凭空造梦。
“楠楠睡着了吧。”姜伯曰开口。
“嗯。”
“小晗,你也睡会吧。”
“我不累,老爸。”
“睡一会吧,休息好了,才有精力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好。”姜晗舒展了一下身体,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找了个安静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看到自己两个女儿都已经睡去,姜伯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开了一点窗户,放着烟味。车里是自己心爱的两个女儿,听着她们安稳的呼吸声,沉重的心情在此刻终于是稍稍放松了下。
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他想起了自己父亲临终前交代给自己的事。
26年前,1997年,那个时候家里还是小土房,墙壁上贴满了报纸,窗户也是用类似纸糊的。屋子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很平常的一天,母亲出去买药,就剩下躺在炕上的老爹和在外屋地烧火的自己,老爹喊了一声自己,自己随随便便应了一声,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稀松平常的爹叫儿子,殊不知那便是自己和老爹的最后一次对话。
“伯曰啊,咱们老姜家,说是什么富裕人家,那算不上,不过要说起古老,在整个华夏,我们都要排进前三的。”已经年近三十的姜伯曰坐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听着他最后一次对自己的絮叨。
“当时锦衣卫看中你小子,让你去加入锦衣卫,老爹没同意,我知道你对此是有份埋怨的,可是老爹也有老爹的苦衷啊。”老头子在炕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爹,别说了,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姜伯曰紧握着老头子的手,感受到自己老爹消瘦的手和虚弱的身体,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老爹可能已经不行了,眼泪顺着脸就淌了下来。
“有些话哟,不说就没机会咯。”老头子用尽他这辈子最后的力气在姜伯曰的搀扶下靠着墙坐了起来。
“老爹知道,自小你就思绪缜密,颇有天资,自从知晓了仙兵的传说,无时无刻不想出去闯一闯,你想去锦衣卫也是为了了解更多有关仙兵的消息,可是伯曰你知道吗?真正拥有仙兵传承的是咱们老姜家!”
姜伯曰怔怔的看着老头子,满脸震惊。
“我不让你走也是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想你出危险,二吧,守护好这个仙兵也是我们老姜家的责任。”
姜老爷子咳了一下,又说道:“继上一代仙兵问世之后,仙兵之一古月弓便被寄存在了天山山脉大龙池,而开启他的钥匙就是你那个胸坠,只有他炙热的时候,才到仙兵问世之时。”
姜伯曰摸了摸自他记事起就在自己脖子上的胸坠,冰冰凉凉,真是想不到啊,自己找了半辈子的仙兵,就在自己的身上。
“孩子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想着他什么时候热起来,我就能去取出仙兵干一番大事业,可是等我把他交了你之后,我倒是希望他冰冰凉凉一辈子。当爹的,就想让你平平安安一辈子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
姜伯曰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摸着滚烫的胸坠,此时此刻,他似乎理解了自己老爹。
如果让他选择,他也希望这个胸坠冰冰凉凉一辈子,不要找到自己的两个女儿。
关上了车窗,收回思绪,姜伯曰开始提速,道路两旁被风蚀的轮廓分明、千姿百态的山体飞快的退去。
两个湖泊出现在了姜伯曰的视野里。
大小龙池,就快到了,姜伯曰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