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哥,走一个!”
司青眼眶红了。丹若她们装作看不见,玉容还在组织语言安慰,云容已经举杯,并豪爽的一干到底。
有什么愁是酒不能解决的?玉容不是摇头晃脑的吟过:饮酒莫辞醉,醉多适不愁。
她记得意思是说:多喝酒就能忘掉烦恼忧愁。
那就劝司大哥多喝几杯呗!
司青为了掩饰心情,猛喝一口酒。呛的咳了几下。才继续往下讲:
怪不得,历练前他见小师妹郁郁寡欢,原来私下有人造谣说小师妹想攀高枝,才故作傲娇的模样。
还有更不堪的传言:
以前脚踏多只船,被人教训过,所以才不敢招蜂引蝶…
装出一副冷美人的模样,不过是被男人遗弃了…
曾为了进入宗门抛弃相好,以色侍人…
诸如此类。
更过份的是,有一长老的孙女与几个闺蜜围堵小师妹并警告:离司青远点。
还极尽侮辱她,用以上诸多传言攻击她,百般诋毁她。小师妹忍无可忍出手教训了这个仗势欺人的小团伙。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被那长老联合起来几个有图谋的宗门长老,以势迫压,要求小师妹在宗门大会上当众赔礼道歉。
小师妹自然不从。是宗主师父让出了不少好处才让几个长老闭上嘴。
……
而司青却对此事毫不知情。他悔恨交加,自己当初对小师妹不够上心…
女人之间的事,他可以不插手。长老逼迫的事算宗门矛盾,他可以暂时放一放。但致使小师妹遇害一事是怎么都不能让他善罢甘休。
司青第一次不顾师门情谊,不管是谁,有什么背景,他找到宗内参与的弟子,一一拷打逼问。
可无一例外,都道,他们小师妹虽然是被逼跳崖,但在跳下去不久,他们有几人亲眼看着她似乎幻化了模样,变得更加美好,只是回了一下头,就向天上飘去,两三息后不见影踪。
有的说,当时只顾着自身疼痛,没注意具体情形,但听到惊呼抬头时,见到的是一美人回头睨了他们一眼后,只一刹的时间就隐没了。
具体是不是小师妹所化,他们也不敢确定。但内心都认为十有八九是小师妹本人。
关于小师妹这么离奇的事情,宗门怕引起纷乱与不好的猜测,被有心人利用。原本是被封了口的,让司青这样一闹,随后宗内众说纷纭:
有的说小师妹危机之下,悟道并羽化成仙了。
有的说,是天外仙人见小师妹遇难,便搭救了她,带回仙境了。
还有的说,仙人见小师妹漂亮,天赋又好,收为弟子了。
……
传说是好的,结合所知道的,让他悲愤的心得到些慰籍。
再好的传说也抵不上小师妹不见了的事实!
他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欢颜。
他愿意心存侥幸,认同这些传说。但心里却憋着一口气…
宗主师傅怕他意气用事。专门找他谈心。并表示,宗内的事情,只要不是太出格,他可以以权势压人,但司青自己要格外注意自身安全。
还暗示说:弄死人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把自己置于众怒的险地。不明智啊!
而且,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哪有让人明明看到希望却活受罪来的痛快?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所谓!”宗主师傅摇摇头,叹了口气起身而走。
剩下他原地目瞪口呆:“师傅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宗主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此,司青偷偷刻苦修炼,却时常游山玩水。外人只道他接受不了现实,醉生梦死。
岂不知如今的他,竹杖芒鞋轻胜马,谁?一蓑烟雨任平生。前去(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世人都知他善使剑,除了师父,再无一人知他更善搭弩张弓。
接下来,一百年内,所有参与迫害小师妹的人,缺胳膊断腿是轻的。主谋要么意外殒命,要么丹田碎裂无缘修炼,要么走火入魔…
尘埃落定后,他却茫然若失。丝毫没有报仇雪恨后的快感,却感到无尽的空虚、寂寥,更是失去了生活目标,日子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过得索然无味。
他习惯了发呆,习惯拈着青玉桂花糕追忆往事。
往事历历在目,却不敢追忆。
有道是: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不醉真痴人。
而他是: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
是他不想喝个酩酊大醉吗。
酒他妈的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人,越是想喝个烂醉如泥,越是清醒。而夜越熬越是难过。
他一个粗犷的汉子,终于活成了诗文中的画面: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小师妹,你还想知道答案吗?”他喃喃自语:“无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相信你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会怪你呢?”
小师妹走了,却无时无刻活在了他的心里。原来不知不觉他早已情根深种,却不自知,多么可笑啊!
一日,师弟来说师父找他。司青醉意朦胧的去了师父所在的宗主室,师父嗔怒的瞪了他几眼,带他进了密室:
“司青啊!修真如逆旅,我已是归途之人。而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大把的机遇。你的以后不该困在这一方天地。”
说着拿出一个传信符递给他,什么也不再说,意思是让他自己看。
司青不明就里打开一看,上写:师傅,事发突然,来不及告别,请您与师兄保重。
“这…这不会是…”他带着希冀,惊颤着问道:“这是小师妹…留下的?”
“嗯!你小师妹可能是上界之人,下凡来历练的…这是我根据种种迹象猜测的,其他的,师傅也不知道。”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说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
只是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复苏。
“早告诉你,你就不替你小师妹报仇了?你小师妹虽然没遭不测,可他们欺负你小师妹是既定的事实。”师傅云淡风轻的说道:“敢欺负我的弟子,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师傅太不了解我了,我其实高兴的很呐…”司青说到这里傻笑了一会儿,把杯中酒干掉,又道:“敢欺负我小师妹,我能饶过他们吗?”
“师傅都不听我解释,嗝,还让我滚。这小老头,嗝,怕死的很…我一直在攒灵药,想着给他弄个长生药丸吃吃。”
其实,当时的情况是:宗主看着眼前骨骼清奇,情商几乎没有,一动情又没了智商的傻弟子,挥挥手,异常嫌弃:“滚滚滚!以后,你爱咋滴就咋地。少来烦我。我还想多活几年碰碰运气呢…”
自此,他满血复活,激情澎湃,看什么都明媚鲜亮
就是那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