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琳嫣知道时老将军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上前扶住人往外走。
进了马车,阮琳嫣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几句。
周誉宁却好似再也忍不住的低声呜咽。
他才找回亲人不久,那个严厉,一身正气,却无时无刻不在袒护他的老爷子不在了。
永远的离开了他,再也不会为他出头,替他阻挡外面的纷纷扰扰。
他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像从前一样,被他三两语就能打发出去玩耍,他来为他们收拾烂摊子。
三年前,他能让他们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外面疯玩三年,而不用担心大周皇帝来找,这便是他给周誉宁的爱护与底气。
如今......
以后怕是他再不能这般肆意了。
而他之前的肆意,都是这位老人家给他的。
他还没来得及报答,这个老人就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周誉宁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难过。
趴在阮琳嫣的肩头,无声哭泣。
阮琳嫣心疼的拍着他的肩膀,道:“阿宁,我跟孩子会一直陪着你的,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别难过。”
周誉宁胡乱的点头。
两条街的路很短,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周誉宁就收起了悲伤,擦掉眼泪,先下了马车,扶了阮琳嫣下马车,他就先一步,不用人引着,先进了时家大院。
这次时家大门处已经挂上白帆,大门大开。
漆黑的夜空,好似都被染上了悲凉。
阮琳嫣也没要人引,追着周誉宁的脚步,往时老将军的院落而去。
府上行走的丫鬟婆子小厮,无不面露悲戚,他们也难过,为他们支起一片天地的时老将军的逝世。
不过就算再悲痛,他们也有条不紊的筹办着时老将军的丧事,这是他们最后能为时老将军做的事。
阮琳嫣来到时老将军院中,就见时家现在唯一一个成年的男子时硕南站在时老将军的房门口,把一张纸交给周誉宁。
周誉宁颤着手,接过了纸张,看了一眼,他双膝重重的跪在房门前的地砖上,嘴里的呜咽最后还是没忍住。
时硕南上前要扶起周誉宁,就是拉不起他。
阮琳嫣上前的时候,时硕南也看到了她。
时硕南声音也有些沙哑的说道:“弟妹来了,你让阿宁情绪收收,我带你们进去看阿爷最后一眼。”
待在西南州府的时家人都来看过时老将军的易容之后,就要入殓到棺椁中,需要把棺椁送到灵堂,供来吊唁的人祭拜。
周誉宁咬着自己的手腕,试图阻止自己嘴里的悲鸣,一手还拿着时硕南刚刚给他的纸张。
阮琳嫣就着周誉宁的手,看了一眼纸张,上面只有四个颤颤巍巍的字,看着像是名字。
阮琳嫣想了一下,有些发愣。
看到那字迹,阮琳嫣想到,这有可能就是时老将军应她的要求,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取的名字。
因为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男是女,所以男女名字各一个。
阮琳嫣难以想象,老人家他是怎么忍着病重的身体,写下这两个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