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宁在边上看着,有些无措,更多的是心疼。
他还是第一次见坚强如巨人的阮琳嫣哭的像个孩子。
她很少情绪化。
第一次巡边,在盐湖的那天晚上,她在冰冷的盐田里好似一只困兽一般的舞动,是一次。
再就是这次。
灵砚楼的重担压在她身上,她压力大到在他身上找慰藉的时候,也没有这两次情绪外露,让他体会深刻。
想安慰她,但阮夫人抱着她哭泣,他倒是不好上前打扰。
他不明白阮琳嫣跟这家人有什么牵连,所以还是静观其变。
倒是阮夫人哭的够久了,才破涕为笑,放开阮琳嫣,边帮她擦拭眼泪,边说道:“嫣嫣回来了,咱们不哭,是好事,这是好事。素琴,快,快派人去通知你公公夫君,就说我们嫣嫣回来了,让他们快点回来,再准备席面,做小姐最喜欢的菜肴,午间嫣嫣要多吃一点。”
赵素琴是阮季琛的嫡妻,她也是后脚跟着阮夫人进的前院。
后面奶娘怀里的,是她跟阮季琛的儿子,今年两岁。
赵素琴是没见过阮家琳嫣的,她去世的时候,赵素琴还没跟阮季琛成亲,所以心底对阮琳嫣好奇,但还是应道:“好的,阿娘。”
吩咐人去宫门口等公公,又叫人去禁卫军叫夫君回来。
众人听当家主母这般说,一个个也开心的应着去办,竟是一个都没觉得很违和。
阮夫人拉着阮琳嫣的手坐下,让人上茶点,询问起她这些年在外面的情况。
赵素琴抱着儿子在边上作陪,也很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子。
阮琳嫣不好骗她们,掐头去尾,只说她在一个同样姓阮的人家的姑娘身体里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流放途中,之前一直在西北,最近那户阮家人脱了奴籍才回的京城。
阮夫人一听女儿醒过来就去了西北,一时心疼女儿,又是一顿心疼哭泣。
然后又问她在西北那边可是吃苦了。
阮琳嫣报喜不报忧的,捡些轻松好笑的事说。
直到阮家当家老爷,阮毅年回来,进到前院堂屋内,就见堂屋内一派其乐融融。
阮毅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触。
他的夫人,多久没这么轻松与人说笑了。
再看被自家夫人拉着手的年轻女子,她长的极好,比自己女儿容貌更甚,但面上跟他女儿却没一点相似之处。
只是坐在那里娴静的看着自家夫人说话,性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下人们看到阮毅年回来,纷纷对他行礼喊道:“老爷回来了。”
上首的几人被下人出声打断了话头。
阮夫人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夫君,她难得露出笑颜,起身对自家夫君开心的说道:“夫君快来,我们的嫣嫣回来了。”
阮毅年,阮家琳嫣的父亲,今年四十有五,他头上的白发,比起阮夫人都还要多,但那茂林修竹的笔直身板却显的很是儒雅。
下巴续着美须,给他儒雅的气质更添几分睿智的韵味。
这么一位美大叔,想必年轻时候,必然也是一位器宇轩昂,英俊潇洒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