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琳嫣:“罪奴的确可以做生意,只需要交双倍的税,但依然是不能离开发配地区的。”
阮琳仙:“那我乔装。”
阮琳嫣:“我要的是灵砚楼的掌柜去办这个事,你是大掌柜,身份是够的,但你是罪奴,不能离开西北。”
阮琳嫣这般说完,看向杨清,随后阮琳仙也看向杨清。
如此,目前只有杨清最适合这个任务。
杨清......
“我......我从来没离开过西北,我......我也怕!”
阮琳嫣想过所有杨清不愿离开西北的原因,就是没想过他一个大男人会说出这么没底气的话。
库黎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哐哐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他娘的是个男人,你跟着我也是刀口上讨生活的,让你去跟人打交道,又不是让你去打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你怕个屁啊?”
杨清被库黎拍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时候有老大,有大家伙,我自是不怕的,最多是掩藏好自己就行。可这次我要是走了,没有大家伙在身边,没有老大,我没底气,且东家把那么多的银两给我,我要是管不住自己,起了贪心怎么办?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库黎又拍了一下他后背说道:“没事,我相信你。”
杨清还是摇头道:“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老大也不是不知道,我最开始是为什么跟了你的。”
库黎仰面四十五度角,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杨清以前好像是个秀才的儿子,秀才对他寄予厚望,从小对他要求严格。
可是自古有穷秀才富举人这样的说法,特别是在西北这样贫瘠的地方。
一个穷秀才又怎么能再供出一个学子出来。
杨清长大一些,看着自家阿爹那般辛苦拉扯大他,内心不忍。
那时的杨家,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真不是夸张,前途渺茫,没机会还要往上考的那种茫然,谁能体会?
甚至家里亲戚看到他们父子俩从家门口走过,老远就关门躲避他们,就怕他们又是来借钱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的杨清,实在不想继续父亲那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道路,家里又实在没粮食下锅,阿爹为了让他多吃几口,饿着自己,都饿晕了好几次。
有次杨父饿晕,杨清吓的不行,挨个亲戚去求了个遍,没人理他。
最后杨清为了能让他阿爹活下去,没忍住就去偷了,当父亲吃过东西醒过来,问他吃食是从哪里来的。
杨清不答,就有那失了东西的人找到他们家,也告诉了他父亲他偷窃的事。
杨父知道他偷窃,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狠狠的给了自己两耳光,大哭诉说他教子无方。
杨清上前想拦住他阿爹,都被他父亲推开。
杨父对着他抖手,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一口鲜血喷出,活生生的那般被他偷窃的儿子气死。
杨清偷窃,加上气死自己父亲,村里见到他,就说他是坏胚子。
库黎遇上杨清的时候,他才十几岁,被人打成重伤,差点死在沙丘上,被野兽叼走。
要么怎么说库黎他们这样穷凶极恶的盗贼团伙,就有了杨清这样一朵特立独行的文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