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勖冷眼看着周勉离去的背影,不放心地吩咐小厮:“派人跟着他,看他都去了哪里,可有认真去请人。”
想了想,又继续吩咐道:“派人去忠勇伯府和金神医府请人!就说老太君出事了。”
他到底还是不敢将希望全都放在周勉身上,于是决定另外派人去请。
至于为何不亲自去请?
他怕丢人。
上次永昌侯带着谢云霄去忠勇伯府负荆请罪,最后却是被谢长安和谢明月闹得丢尽了脸面。
他可不想亲自登门,被那对父女晾在门口狠狠羞辱。
安排好后,他下意识便想进去再看看王氏。
却不想刚抬起腿,胯下便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害得他险些当场跌倒在地!
周勖努力稳住身体,一边招来下人,一把抓住对方,借以稳住身体。
接着迅速派人去请府医。
等人走后,下人小心将他搀扶去了屋内等候。
却不想周勖咬牙等了好一阵,却是等来一个噩耗——
府医已经离开伯府!
周勖当场气得摔了面前的茶盏。
虽然那股剧痛已经消退不少,但他仍旧不放心。
本以为能够很快等来府医,谁知道府医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离开了伯府!
那老东西先前说要离开,居然是真的!
周勖心头火起,只觉得胯下又开始剧痛。
顿时顾不得生气,连忙派人去外头请大夫。
如此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大夫没能等来,倒是等来了派出去的周勉。
周勖不悦地瞪着周勉:“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不是让你去请县主和金神医来救母亲吗?他们人呢?你该不会是故意想让母亲出事吧?”
周勖越说,脸色就越是难看。
谁知周勉突然说道:“大哥,这次可不是我不尽心,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县主和金神医竟然离开了京城!”
“你说什么!”
周勖惊呼,猛地站起了身。
结果胯下猛地传来剧痛,他还没站直便痛得重新坐了回去。
只能抬起头死死瞪着周勉:“周勉,你刚刚说什么?县主和金神医离开了京城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突然离开京城?”
周勉表情苦涩:“据说是县主在锦都府种了好些地,如今即将秋收,她不放心,所以要赶回锦都府收庄稼。金神医也跟着去了。”
周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回锦都府收庄稼?
“她堂堂县主,居然还放心不下一点庄稼?非要亲自回去收?”
周勖越说越气,声音都变了调,“她有病啊!不过是一点庄稼而已,有什么要紧?能值几个钱?”
周勉也觉得谢明月的做法实在有些奇葩。
他就从未听过哪个县主亲自回去收庄稼的。
不过这话他可不会说出来。
他还安慰周勖:“大哥你想开些,千万别激动!县主毕竟是在乡野长大,习惯了种庄稼,放心不下地里的庄稼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不仅她回去了,忠勇伯一家全都回去了。甚至就连金神医,都跟着他们去了锦都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一早就出了城,现在就算骑马去追也追不上,倒不如请太医来救母亲。”
周勖原本一肚子火气,想到王氏的病,只好先派人去请太医。
想了想,他又让人去请周月容回来。
谁知太医来了,周月容却没回来。
周勖气得想要发作,又不敢在太医面前放肆,只能让周勉去请周月容。
结果周勉满脸苦涩:“大哥,不是我不肯去,只是嫡姐一向对我不喜,我若去了,嫡姐怕是更不会来了。”
周勖虽然心里有气,可想到周月容的性子,他也不得不承认周勉说得有理。
于是只能让周勉留在府里,他亲自去找周月容。
到了冯家,下人要是没敢将他关在门外,很是客气地将他请了进去。
可他左等右等,周月容始终没出来。
周勖当即气得摔了茶盏,亲自去正院找周月容。
此时他的胯下仍旧隐隐作痛,然而为了找到周月容,他却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痛。
等他一路横冲直撞闯进正院,总算见到了周月容。
只是周月容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不悦地看着周勖:“大哥怎么如此无礼?居然闯到我屋里!”
周勖气得抓起一旁的花瓶便狠狠摔在了周月容脚下。
花瓶摔在地上,很快“砰”的一声炸裂,碎片四溅。
周月容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愤怒地瞪着周勖:“你疯了!”
“我看你才疯了!”周勖不满地咆哮,“你知不知道母亲都快不行了?我派人来请你,你为什么不肯回去见母亲一面?”
周月容眉头一皱:“大哥你胡说什么呢?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吗?母亲不过摔伤了腿,怎么就快不行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想用苦肉计骗我回去呢?”
她的女儿险些就被小王氏和周聪算计了去,如今居然想用一个苦肉计将她骗回去,她有那么傻?
周勖气红了眼:“苦肉计?你居然是这么想的?母亲头发都白了,你居然觉得是苦肉计!周月容你还有没有心!”
周月容见他表情不是作假,这才变了脸色,心头开始发慌:“大哥,你骗我的是不是?母亲不就是摔断了腿吗?怎会这样严重?”
“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要不是母亲快不行了,你以为我会亲自来找你?”
周勖一边说一边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你快跟我回去见见母亲!府医都说了,母亲是郁结于心才会病重至此,你若是回去了,她肯定能够好起来!”
周月容被他拖着往外走,脚下不小心踩中了地上没来得及处理的碎瓷片,很快传来剧痛。
“啊——大哥你快住手!”
她用力挣开周勖,抬起鞋底一看果然鞋底已经被瓷片戳破。
因为是在室内,她穿的是软底的鞋子。
这样的鞋子穿在脚上十分舒服,只是鞋底太过柔软,很容易被碎片扎破。
只怪周勖性子太急,非要去拉周月容。
否则周月容让人清理了碎片,换上外出的鞋子,根本不会受伤。
周月容拔出脚一看,只见脚底的白袜已经晕染开一片血色。
周勖被那血色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容……容娘……我……我不是……”
“我知道。”周月容的脸色十分难看,只是想到王氏病重,她此时哪里还有心思跟周勖生气?
“只是我这伤得处理一下才能出去。”
周勖这次没敢有意见。
他很快回避了出去,周月容让丫鬟处理了脚底的伤。
她伤得倒是不重,只是刺破了一点皮。只是伤在脚底,难免要影响走路。
周月容看着包扎好的伤,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