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光一听谢明月和金神医要开医馆,也凑了个热闹:“本王手中也有几间铺子。”
他一开口,还想继续毛遂自荐的袁清和陈院使都是一惊。
不过两人只是诡异地沉默了数秒,就继续推销起了各自手里的铺子。
谁也不愿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几人一边走,一边商议,没一会儿就敲定了大致的章程。
虽然只是简单商议,陈院使和袁清却是十分兴奋。
两人都从谢明月的话语里听出了医馆将来的辉煌,到时候他们作为参与者,不仅能够赚得盆满钵满,还能声名远扬!
所以两人都恨不能立刻找个地方细细商谈,尽快将事情敲定,把医馆办起来。
可惜陈院使还要当值,没法离开太久。
所以简单商议后,他就不得不回太医院继续当值。
袁清倒是没这个顾虑,她做了女道,并未在太医院当值,这次是薛皇后重病,她才被熙宁帝临时召进了宫。
所以要比陈院使自由得多。
眼看着陈院使恋恋不舍地离开,袁清一边在心中为他惋惜,一边又忍不住暗喜,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陈院使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迫不及待地毛遂自荐,想要拿下医馆改建的活,亲自为金神医准备医馆。
可惜没能成功。
因为顾流光直接不客气地抢了这个活。
这种利国利民,还能为自己的政绩添砖加瓦的好事,顾流光岂会让给她?
他一开口,袁清哪里还敢抢?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顾流光得意。
顾流光亲自将三人送到了忠勇伯府,因为还要继续商谈医馆之事,他便留在了忠勇伯府。
一番仔细商谈后,事情直接敲定。
除了医馆,研医堂和侍疾馆也会跟着办起来。
毕竟他们要开的医馆和普通医馆不同,需要许多能够照顾病人的护士。
这些护士,就得由侍疾馆来培养。
至于研医堂,同样是重中之重。
尤其这里是京城。
京城不仅人口要比锦都府更多,权贵也多得很。
很多权贵都养着专门的府医,想来不会愿意住进医馆。
不过,他们定然愿意自家的府医提升医术,家中下人更能懂得照顾病人。
所以这京城的研医堂,说到底就是给大夫们进修的医学院。
谢明月相信,等到他们的研医堂、侍疾馆和医馆开张,生意肯定要比先前在锦都府的时候要好得多。
她一提这事,就连袁清这位二师姐对她的态度都亲热了许多。
显然也是清楚这事能够带来的巨大好处,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事情敲定后,顾流光就不得不离开了。
因为研医堂,侍疾馆和医馆的修建全都交给了他负责,他必须尽快回去找人,将这些事情交代下去。
他一走,袁清便暗暗松了口气。
她如今虽然在京中颇有盛名,却也不敢招惹顾流光。
这人不光身份尊贵,性子也不是好惹的,她还真有些担心。
谢明月仿佛没看见她那副如蒙大赦的模样,直接笑问道:“听说二师姐在妇科一道颇有建树,不知二师姐可收了弟子?”
袁清一听这话,当即打起了精神:“倒是收了几个小徒儿,都是一些聪明伶俐的孤儿。
可惜她们的天赋远不如小师妹,平时打些下手还行,还没办法出师,独自为病人医治。”
她没敢说的是,她虽然收了几个徒儿,却只是教了一些粗浅的东西,平日里只让她们打打下手,并不愿意教太多。
如今谢明月突然当着金神医的面问起这事,她便忍不住有些心虚。
“二师姐果然厉害,居然收了好几个徒儿。”
谢明月笑了笑,也没问她为何没将人带在身边,只是问道,“不知二师姐可有打算广收门徒,编写医书,流芳百世?”
袁清脸色大变,狠狠吸了一口凉气:“小师妹,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可从未想过这些!
不过听小师妹这么一说,她倒真有些心动了!
“二师姐难道不愿意么?其实以二师姐如今的造诣,即便颇有盛名,又能在史书上留下几笔呢?”
谢明月继续蛊惑,“那些编写史书的读书人,总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对我等医者也颇为鄙夷。
二师姐觉得,以他们的秉性,会愿意在史书上着重记录我等医者的丰功伟绩么?”
袁清被她这么一说,当即想起曾经遇见的许多不公。
“你说得没错!”她气得用力握紧了拳头,“那些读书人只会沽名钓誉,又岂会愿意在我等医者身上多费笔墨?
他们甚至觉得女子学医低贱,根本看不等我们这些女医者!”
谢明月一看她这副愤懑不已的模样,就知道她以前怕是没少受气。
于是她接着说道:“二师姐说得不错,所以咱们与其指望那些读书人,倒不如自己想法子!
若是二师姐编写出一本妇科一道的医书广为流传,必将能够传承下去,二师姐身为著书之人,自然也能随着医书流芳百世,成为医道圣手。”
袁清本就有些心动,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心头一阵火热。
只是想到著书的辛苦,她又忍不住想打退堂鼓。
她为难地说道:“小师妹有所不知,这编写医书,可不是轻易之事。更何况想要广为流传,可就更为不易。”
谢明月笑着安慰她:“二师姐这就是有所不知了,您若光靠自己编写,自然不是易事。
可是等研医堂开张,到时候我们不仅可以广收天下医者,还可以广收天下医书。
到时候,还能找一群人帮忙翻阅查找,编写起来自然会事半功倍。
不仅如此,等二师姐编写出医书,我们还可以将其作为研医堂的指定教材。
如此一来,以后天下医者想要学医,都必须翻阅学习二师姐编写的医书。
二师姐又何须担心这医书无法传遍天下?甚至流传后世?”
袁清彻底惊了!
她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明月,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师父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狡猾的小师妹?居然连这样的法子都让她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