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嫣听着那道戏谑的声音觉得分外耳熟,当即愤怒地朝着来人看去。
待看清来人模样,她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来人竟不是别人,而是荣安伯的庶子周勉!
谢云嫣一看见他,心脏便忍不住狠狠一哆嗦,脑海中迅速浮现一对饱含着杀意和疯狂的冰冷眸子。
当初,周勉便是用这样的一双眸子看着她。
吓得她时常做噩梦。
现在,他居然又跳出来跟她作对!
谢云嫣愤恨地捏紧了拳头。
却听见周勉继续戏谑地说道:“昌乐县主有所不知,咱们这位未来的大皇子妃可是从小就有宫中出来的嬷嬷负责教养,最是懂规矩的人。”
“是吗?”谢明月有些狐疑,看着周勉问道,“你这人又是谁?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周勉“刷”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一边骚包地扇了扇,一边笑眯眯地说道:“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荣安伯的庶子周勉。
我家祖母乃是永昌侯夫人的义母。
算起来,谢云嫣还得叫我一声表叔。所以她的事情,我还能不清楚吗?”
周勉说到这里,突然又笑嘻嘻地对谢云嫣说道:“云嫣侄女,你以后嫁给了大皇子,可千万不能忘了表叔啊,一定要拉表叔一把知道吗?”
谢云嫣简直怄得要死!
周勉这个混账,故意挑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对她落井下石,如今居然还有脸让她提拔!
“你居然是未来大皇子妃的表叔?那你的辈分挺高啊。”
谢明月飞快瞥了眼谢云嫣那双含恨的眼眸,又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可是走大运了。
大皇子对他小舅子那么好,一看就是重感情的人。你是未来大皇子妃的表叔,大皇子肯定也会对你好!
真是让人羡慕啊。”
她一副羡慕的语气,说得真诚极了,听得周围不少人都忍不住羡慕起来。
可不是嘛,男人靠女人的裙带关系,虽然说出去让人不齿,可真要能走捷径,谁又不想呢?
大皇子一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想来的确是重感情的人。
不过,堂堂皇子若是太重感情,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啊?
刚刚昌乐县主好像说,大皇子总是包庇小舅子?
一些人这样一想,看向谢云嫣的目光就有了几分不同。
谢云嫣暗道不妙,连忙想要开口,谁知又被谢明月抢了先。
她还是那副不解的语气:“对了,你们到底是来我家做什么的?那人是谁啊?
怎么衣服都不穿,一直跪在那儿?还搞得浑身是伤的,不会是哪个小偷被人抓住后,挨了揍吧?”
这话一出,谢明月就看见背对着她的谢云霄瞬间绷紧了身子。
她暗自冷笑,这人听见了她的话,居然没有气得当场反驳,看来这顿打挨得不轻。
不过,谢云霄背对着所有人,这会儿说不定气得满脸狰狞,所以才一直没敢回头。
不然岂不是露了馅儿?
她在心中嘲讽,谢云嫣却是暗松了口气,她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于是连忙解释:“昌乐县主,这是我弟弟谢云霄。
先前他无意冒犯了县主,祖父和父亲知道后十分愤怒,故而狠狠责罚了他,亲自带他上门负荆请罪。”
“他居然是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谢云霄?”谢明月一副震惊的语气,“他现在不穿衣服,我都认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惊呼起来,“他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我现在看了他的身子,不会要对他负责吧?”
谢云霄当即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转身臭骂对方一顿!
这个乡下来的农女居然敢肖想他!
谁要她负责了?
京中到处都是对方跟二皇子的流言,他可不想当乌龟绿王八!
更何况,对方现在还是个吓死人的丑八怪!
谢云霄气得满脸扭曲,谁知谢明月紧接着又说道:“哎,不对啊,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过了,未来大皇子妃也看过了,肯定不能让我一个人负责,那就没事了。”
这下不止谢云霄,连谢云嫣都气得想吐血。
谢云霄是她亲弟弟,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要她负责了?
他们只是来负荆请罪而已!
既然是负荆请罪,自然要赤着上身。
不然怎么让人看见谢云霄身上的伤痕?
她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人群中有人不解地说道:“谢云霄都跪在这儿这么久了,忠勇伯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故意的吧?”
谢云嫣这才觉得心中火气一散,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唇。
是啊,他们来了这么久,忠勇伯居然一直没出来,可是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想就在这时,忠勇伯府的大门突然打了开。
谢云霄听见开门的动静,当即绷紧了身子,瞬间收起了满脸的狰狞和扭曲。
不过,他原本低垂着眼眸,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只是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他心中便莫名一紧,有种异常强烈的危机感。
谢云霄压制不住心中恐慌,忍不住抬眸看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肿胀到完全变形的脸。
那张脸又青又黑,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谢云霄却从那双因为肿胀而眯起的眼缝里感受到了浓浓杀意。
他吓得浑身神经瞬间绷紧,不由自主便朝一旁的永昌侯投去求救的眼神。
永昌侯却没有看他,而是满脸冷然地看着走到门口的谢长安。
对方的脸青黑肿胀的厉害,根本看不清原本模样。
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这种奇异的熟悉感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永昌侯忍不住多看了谢长安几眼,想要辨认出他原来的模样。
却听见谢长安身边那人突然满脸惊慌地说道:“县主,您快给伯爷看看!伯爷刚刚听说您在外头被人欺负,激动得吐了好大一口黑血!”
谢明月当即惊呼出声:“什么?父亲吐血了?我看看!”
说完她快步来到谢长安身边,伸手给他把脉。
随即语气凝重地说道:“父亲先前就受了不轻的伤,又身中剧毒命悬一线,好险才被师父救了回来。如今怒急攻心,难怪会吐血。”
说罢她又问管家:“父亲怎么会知道我在外头被人欺负了?”
管家无奈地说:“伯爷听说永昌侯府的人前来负荆请罪,觉得不对劲,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了原委。”
谢明月当即气得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向永昌侯几人:“原来我爹是因为你们才气得吐了血!”
永昌侯几人只觉得眼前一黑:“!!!”
好大一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