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人都傻了。
中毒？
什么中毒？
谁中毒了？
明明每个字她都明白，可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趁她呆愣的功夫，谢明月已经给她把好了脉。
她轻轻叹气：“外祖母这毒已经深入骨髓，看来早在三十多年前，您就已经中毒。
真是奇怪，您是柳家主母，怎么会有人给您下毒？
还有您这脸，若不是中毒，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这么多年，您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难道，您就没有看过大夫？他们不该发现不了才对。”
秦氏心头狂跳，嘴唇颤动。
她想说不可能，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倒哽得难受。
她还怀疑谢明月是在故意挑拨，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脑中的思绪。
她突然想起来，三十多年前，她的脸原本还是好好的，可自从怀上身孕，她就一直反应不断，没少被折腾。
后来脸上更是冒出了一个个的疹子，红肿又恶心。
大夫自然看过，只是大夫说那是胎毒，等孩子生下来就会没事。
而且她怀着身孕，不可胡乱用药，所以只能忍着，每日好好洗脸，等它自己好起来。
可她好不容易忍到孩子降世，却是难产，险些没了性命。
而且生下女儿后，她的脸依旧反反复复，不管她如何小心，每年总要发作几回。
秦氏回想起过往种种，心中那颗名为怀疑的种子便开始不断生根发芽。
她想劝自己不去怀疑沈玉汝，这一切不过是谢家小子的挑拨离间，却根本做不到。
她根本没办法不去怀疑沈玉汝！
沈玉汝曾经是她的侍女，随着她一起嫁到了柳家。在她怀孕后，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沈玉汝和管家。
难不成早在三十年前，沈玉汝就给她下了毒？
柳玉郎呢？
他可知晓沈玉汝的真面目？
不不不，她不该怀疑玉郎，玉郎定是受了沈玉汝那贱人的蒙蔽！他不会害她的！
秦氏不愿去怀疑柳玉郎，便不停在心中为他辩解。
谢明月见她神色变换，时而痛恨，时而纠结，便多多少少猜到了她的心思。
于是她接着下猛药：“外祖母，您这身体可真该好生调了。您中毒太久，那毒不仅深入骨髓，也入了您的肺腑，您这身体没少犯病吧？”
秦氏一听她这话，瞬间就被吸引了所有心神。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谢明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你都看出来了？你不是才学医不久吗？”
“自然是因为师父教导有方，加上我还算有些天赋。”谢明月当然不会告诉她，她以前本就学过一点。
所以跟随金神医学习后，她的进步的确有些突飞猛进。
再加上系统给的那套功法本就特殊，她学习起来就更加如虎添翼。
她看着秦氏，接着问道：“外祖母经常头晕恶心吧？不仅平日里没什么胃口，腹部还会经常绞痛。不光如此，您还患有风寒湿痹，四肢关节时常疼痛，是吗？”
秦氏只觉得浑身发软，一时竟有些站立不稳，险些便要摔倒。
谢明月及时将她扶住，让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便给了她一记重锤：“外祖母这身体若是再不解毒，好生调理，您这寿数，恐怕也就能剩下两三年了。”
说到这里，她又叹息着安慰秦氏，“不过外祖母尽管放心，外祖父虽然上了年岁，可我听说他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端方君子。
想来即便外祖母您日后有个万一，外祖父再娶一门续弦也是不难。即便他不愿意再娶，有汝夫人陪伴在侧，想来您也能够安心。”
最后这句就像是当头一棒，狠狠砸在了秦氏头上。
安心？
她安个屁的心！
秦氏再也没心思去想柳玉郎是否清楚沈玉汝的真面目，只要想到自己只剩下两三年寿命，等她一死，柳玉郎就能和沈玉汝双宿双飞。
她就恨得浑身头疼！
原本她以为，即便柳玉郎的心不在她身上，只要她能一直守着他，也就知足了。
毕竟她变成了这副模样，也的确是不堪入目。
柳玉郎无法接受，实在怪不得他。
便是她自己，也已多年不愿再照镜子。
可她若是活着也就罢了，她若是死了，岂不是彻底便宜了沈玉汝那贱婢？
更何况，沈玉汝还给她下毒！
秦氏激动地用力抓住谢明月的手腕，已经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你当真确定，我只剩下两年三？”
谢明月被她抓得有些疼，不过看着秦氏沧桑憔悴的模样，她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不管怎样，秦氏终究是她外祖母，她可以不喜欢，却不能做得太过分。
谢明月看着秦氏的双眼说道：“外祖母若是能够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再好生调理，自然能够更长寿些。只是……您中毒多年，想来平日饮食起居，很可能都被人动了手脚。
若是不能将下毒之人揪出来，将您身边的毒物全部清除，即便您吃了药，这毒也会源源不断。
您是我嫡亲外祖母，即便您以前从未给过我什么，看在您养育了母亲多年的情分上，我也会求师父为您解毒，调理身体。
只是在那之前，恐怕需要外祖母同外祖父好生商议，师父才好亲自上门，帮助外祖母彻查毒物。”
秦氏的脸色不断变换，听到最后，她猛地攥紧了谢明月的手腕。
谢明月疼得眉头一皱，却还是没有反抗，只是淡然地看着她，静待秦氏接下来的反应。
秦氏显然被打击得不轻，好半晌方才说道：“我……我这毒，当真能解？”
谢明月笃定一笑：“我的师父是金神医，以他老人家的医术，您身上这毒自然能解。”
她已经看出秦氏乃是铅中毒，而在系统商城里，就有专门针对铅中毒的药，可以帮助排毒。
这些日子，她不仅看了《赤脚医生手册》，也在看《临床实习医师手册》，上面不仅有针对铅中毒的治疗手段，也有其他中毒的处理。
接下来，就看秦氏如何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