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场长的脸上神情变幻。
可朱咏却在疯狂怒吼嚎叫。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朱咏朝着纪柏舟的身上扑过来。
纪柏舟轻巧的避开他的攻击,毫不费力的就像是躲开一只上蹿下跳的臭虫。
“是我赢了,是我赢了的,廖场长,是纪柏舟做了手脚,是他在陷害我!”
眼看纪柏舟轻易躲开了他,朱咏又朝廖场长这边扑来。
廖场长身前的几名工人挡住了他。
廖场长的脸上也从震惊,难以置信,到最后失望透顶。
“朱咏……”
廖场长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事实摆在眼前,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事实就是纪柏舟赢过了朱咏。
一个小时前他们双方在众人的见证下立下了赌誓。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廖场长就是想偏向朱咏,也不可能啊,还有这么多双眼睛巴巴的望着呢。
“哎……朱咏,你,你就认赌服输吧。”
短短的十几秒,廖场长就在心里面决定了如何取舍。
朱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纪柏舟现在也用实力证明了他自己,他的才能不在朱咏之下。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或许有才的人也是这样,廖场长总要在两人之间做出抉择。
如果现在直接包庇朱咏,廖场长不光失去了纪柏舟这样一名优秀的堪矿师,也同时失去了矿场工人们的信任,甚至要是被上级领导知道……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但现在先稳住局势,让朱咏认下他输了,让他对纪柏舟道个歉,或许这件事就过去了。
纪柏舟那小子油盐不进的,什么也不图,不就是图朱咏低个头嘛!
只要朱咏低头认错,他既得到了纪柏舟这名新的堪矿师,又在矿工面前树立了威信,最重要的是,也不会失去朱咏。
朱咏这个人,廖场长还是很了解的,朱咏还要靠着廖场长升职呢,又怎么敢不听廖场长的话。
可听到廖场长要他认输,朱咏脑瓜子瞬间嗡嗡的。
脑子里面响起了纪柏舟之前的赌约。
1离开银矿场。
2对纪柏舟道歉。
3接受公安的调查!
除了第二条,其他两条打死朱咏,他也做不到。
在众人的逼视下,朱咏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不,他不能离开银矿场,他兢兢业业多年才当上银矿场的高级工程师,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坐稳如今的位置。
而且他只差一步,只要迎娶了廖红云,他就能成为银矿矿长,他不要离开银矿场!
他更不能接受公安的调查,虽然他有自信认为上午那场事故是做得天衣无缝,哪怕是公安来调查也必定查不出什么结果。
可要是有万一呢,万一呢……
若是这时候廖场长不站在他这一边,他很难保证会不会被关。
被关期间,他不相信自己的心理素质。
朱咏凝视着廖场长那暗沉的眼神,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廖场长的心意。
朱咏心内涌起喜悦,看来廖场长是不会放弃他的。
顿时,脑子里清明起来。
他朝纪柏舟看去:“小纪同志,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朱咏觑着纪柏舟的神色,见他脸色不为所动,心里咯噔跳动。
“小纪同志,之前是我的不是,都是我错了……”
朱咏纵然心里面恨的咬牙,但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他标记好的矿藏点没有一块矿石。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任凭他怎么解释都无人相信。
他心中怀疑是纪柏舟做下的,却没有证据,而且……这种事真的是人能办到的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他自己出现了幻觉。
纪柏舟冷眼巧着他,见他上一秒还在狂怒,下一秒却能隐忍认输,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你错在哪?”
他勾起唇角,故意反问。
朱咏愣了一下,立马回道:
“我错在……有眼不识金镶玉,质疑小纪同志的本事,这实在是不该。
不过,我也是为了咱们银矿场着想,不想场里招进来没有真本事的人……
现在已经证明了,小纪同志你很有本事,这件事是朱老哥不对,还请你原谅则个。”
纪柏舟轻笑:“除了这个,还有呢?”
朱咏脸色僵硬,他知道纪柏舟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要他承认上午那矿洞里的事故……这件事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朱咏装作茫然不知:“还有什么……得罪了小纪同志的,这我还真不清楚了……我真不知道哪里做错,又无心得罪了你。”
这话说的,好像纪柏舟多难相处似的,人家一两句话就能得罪了他。
纪柏舟无语哂笑:“那看来朱工是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了,这句你有错,根本不是出自真心。”
朱咏还要说什么,纪柏舟却已经不再理会他。
和朱咏继续掰扯下去,这件事也没个了结,只有和廖场长谈,才能得出结果。
纪柏舟直接看向廖场长:“廖场长,现在比试的输赢,您看得一清二楚,之前我和朱工比试条件,您也是明明白白,想来大兴银矿场这么大个矿场,会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廖场长能说不吗?
他当然不能。
“额,这事确实是朱咏错了,现在我就代表矿场与朱咏解除劳动聘用关系。
改为聘用小纪同志当我们矿场新的堪矿师!”
廖场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警告的瞟了一眼,那想跳出来说话的朱咏,直接让朱咏把想说的给咽了回去。
朱咏牙根紧咬不敢有什么异议,他想廖场长应该还会为他想后招。
廖场长当场宣布纪柏舟成为大兴银矿场新的堪矿师,周围人都神色各异。
有那和朱咏一向不对付的,幸灾乐祸的讽刺起朱咏,又大声的恭喜纪柏舟。
还有那和朱咏相好的,垂眉耷脸的,眼睛瞪着纪柏舟都能喷出火来。
纪柏舟表情淡淡的,只是轻笑着说:
“第一件事,廖场长办到了,还有第二件和第三件……”
廖场长赔笑装憨:“道歉的话,朱咏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要不让他再说一次?
还有那第三件事……如果找公安介入,会影响到咱们银矿……这件事就不必要了吧。
以后小纪你就是咱们大兴银矿场的堪矿师了,银矿场还要靠你才能运转,不会再有其他人影响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