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场长进门后,稍稍观察几秒,就发现纪柏舟并没有去找公安。
顿时他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神情关切的询问起纪柏舟的伤势。
哪怕纪柏舟没有好脸色,也完全没有理会他。
他依然是一副并不计较的模样。
“还好你这些伤口都没有大碍,这样吧,要么我现在带你去卫生院,再把伤口处理一下,你受了伤,之后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营养费和误工费,场里都提前支给你。”
廖场长是想用金钱安抚纪柏舟了。
要是纪柏舟接下了这钱,那今天的事,他就不能再计较,不能再去请公安介入。
纪柏舟笑了笑:“营养费和误工费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既然廖场长这么关心下属,想来是愿意给我的吧?”
廖场长笑容僵硬:“真相?真相就是一场意外。”
不等纪柏舟开口,廖场长再次幽幽说道:
“我听红云说,你是乡下进城的,这乡下进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你现在还没正式签字加入我们银矿场,很多事我也不多说了。
要么这样吧,你反正也没受多重的伤,我呢营养费误工费一起给你一百块。
你在家休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场里给你办好编制关系,到时候你回来就是城里的工人编制,再也不用担心遣返回乡。
你不要去找公安,你看怎么样?”
一名银矿场工人的工资,到顶了才一个月三十四,一百块是他们三个月的工资。
廖场长认为自己已经给的足够多了,不相信纪柏舟这么一个乡下进城谋生的小年轻会不动心。
更何况他还答应让纪柏舟的编制关系直接转成城里的工人编制。
他眯着眼,已经在等着纪柏舟一口答应下来。
谁知纪柏舟听完,表情根本没有一丝震惊。
他轻挑嘴角:“不了,这份工作随时都会要了我的命,我实在是不稀罕。
我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彻查今早的矿难,再处理背后动手的人。
廖场长你做不到,那我只好找公安介入。”
刚才廖场长叔侄两没来的时候,沈思请和纪柏舟商量的结果就是这样。
沈思清偷偷告诉纪柏舟,哪怕在城里没有工作,他被遣返回了小溪村,也不用担心将来无法进城,大约在明年国家就会全面开放进城务工。
到时候进户籍地所在的省城不需要再开什么证明,只要不是去外省就行。
哪怕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沈思清此刻也不想纪柏舟为了留在城里陪她,而委屈了他自己。
那个朱咏不处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给纪柏舟来一下子,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以后。
廖场长脸色难看,笑容瞬间沉下。
眼见软的不行,他暴露出了真实的嘴脸,冷笑着威胁道: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我给你个台阶你不下,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请公安吧,我倒是看看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还是我!”
廖红云着急的劝说:“小纪同志,你,你就应下吧,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