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舟沉默了。
“这几天她要高考，你就陪着她吧，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这些，省得影响她发挥。
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沈自杭唇角勾起，见到纪柏舟这副表情，他知道目的达成了。
多说无益，就让他好好想着吧。
纪柏舟真要是一点私心也没有，全心全意的爱着清清，他会妥协的。
……
纪柏舟一早就起来，给沈思清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沈思清也早就起来了，她再检查了一遍考试袋里的文具，又把该背诵的书拿出来诵读了一部分。
虽然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但保不齐临时紧张会遗忘，多诵读几遍总比什么也不做好。
吃过早饭后，纪柏舟骑自行车，把沈思清送到云中，这里是这次高考的考点。
目送沈思清进了考场，纪柏舟才放心的去菜场买菜。
红烧鱼，香焖鸡，糯米扣肉……
一桌子都是清清喜欢吃的，饭菜做好，纪柏舟在灶膛里留了火，把饭菜温在锅中。
捡了两盘子好菜，往施家去。
施小雨前天帮忙受累了。
纪柏舟端菜过去的时候，施小雨正在摘菜，也准备做午饭。
她爷爷在院里晒太阳，冬天屋里冷，待不住人，他这种病人更是受不得寒。
只有这种晴好的天气，身上才爽利些。
见是纪柏舟过来了，施爷爷站起身，要迎他去堂屋坐着。
纪柏舟把菜放下，笑说：“不用了，我这就要出门去接我家的考生了，你们别忙了。”
说着，他看向施小雨：“小雨，前天多谢你帮忙了，辛苦你了。”
施小雨轻笑：“纪哥哥，客气了，你和清清姐帮我和爷爷这么多，我帮你们才多少，只是些小忙。”
施爷爷点头：“是呀，她也做不得什么，帮你们做点小事罢了，不值当你们说谢。”
施爷爷给施小雨递过去一个眼神。
施小雨脸色涨红，自然明白爷爷是要她做什么。
可……施小雨总觉得难为情，纪哥哥又没收徒弟的意思，她上赶着开口，这样好吗？
爷爷这两天一直在做施小雨的工作，他就是担心自己去了之后，小雨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看中纪柏舟的能力，小雨做他的徒弟，哪怕什么没学到也不亏，施爷爷觉得纪柏舟一定能照顾好小雨。
纪柏舟都要走了，施小雨还是难为情的没开口。
施爷爷忍不住叫住他：“小纪，小纪同志，你等等……”
他一张灰败的老脸上，透露出不寻常的红晕。
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有件事想求你。”
纪柏舟回头，以为施爷爷是想借钱看病，他笑说：
“施爷爷，您还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邻居一场也是我们的缘分。”
纪柏舟虽然知道施爷爷的病没法治好，但还是愿意借钱给他们，不为别的，就为小雨这丫头心好。
施爷爷脸色更红几分：“不是，不是为了借钱这事……”
他抬起头看向施小雨，走过去缓缓把她牵到纪柏舟的面前。
“我这小孙女，小纪同志也知晓她的为人，是个良善的。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哎，治了也没用的，现在愿意治疗，都是全了这丫头的心愿。
我就放心不下她……
实不相瞒，我曾经是当铺掌柜，一手鉴宝的手艺是祖传的，不过，还是和您没法比。
小雨这些年跟着我也学了个皮毛，我那天知道您能肉眼断代的本事，就想……想让小雨拜你做师父。”
对上施爷爷那双苍老的眼，纪柏舟愣住，他没想到施家祖孙竟然也是古玩行当的，更没想到施爷爷竟然想让小雨拜他为师父。
想到空间那个收徒系统，纪柏舟意动了，清清说只要收徒，空间就能有奖励。
可是，他马上就要回去小溪村，以后想进省城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个节骨眼上收了小雨这个徒弟，也教不了她，那不是耽误人家。
想清楚后，纪柏舟眼神恢复清明。
他抱歉的说：“施爷爷，不是我不想收下小雨，实则是我马上就要回乡下，以后……能不能回来，都很难说，所以暂时不考虑收徒弟。”
施爷爷失望的点头：“能理解，能理解……”
施小雨送纪柏舟去了门外，她没忍住问：
“纪哥哥，你要回乡下去，那清清姐怎么办？”
纪柏舟璀璨轻笑：“她当然是留在这里上大学，小雨，这件事你帮我保密，好不好？”
见施小雨表情纠结的不说话。
纪柏舟继续道：“我不想影响你清清姐高考。”
施小雨叹气，最后点头应下：“纪哥哥，我不会告诉清清姐的。”
纪柏舟道谢，骑上自行车去了考场外。
高考一共三天，到了第三天考试结束。
纪柏舟才带着清清上纪青舟下榻的旅馆找他。
纪青舟这次高考本来在本县就能考试，但因为他家庭成分不好，最后保险起见，走了石矿单位的举荐名额。
所以他这次考试不单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单位来的，单位领导很重视他，甚至还派了专人专车护送他来省城参考。
纪青舟来的第一天就上沈思清留的地址找过两人，结果大门都没让他进去。
也是那天纪青舟才真正了解沈思清的家庭背景。
从前在小溪村的时候，他只隐约听说沈思清家庭条件不错，是城里人，父亲是哪个单位的小领导。
现在才知道沈家竟是住在军区大院的！
这回再见沈思清，纪青舟的眼神又不同了。
“弟妹，你考得怎样？”
想到沈思清给他的那些模拟卷，竟然好些都是这次考试考到的题目，特别是作文题目，她竟然都能蒙对。
纪青舟的眼神是又敬又怕。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没有看不起这个弟妹，而是把她给的考试资料认真钻研，这次考试他有把握能上个好大学。
沈思清爽快笑道：“还不错，云大稳了，至于是哪个专业，就要看命了，二哥，你呢？”
她当然是属意建筑设计，上辈子差了十来分，这辈子如果没意外的话，她应该是能考上的。
“我也感觉不错，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纪青舟左右看了看没人，压低声音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