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粝的手指刮过皮肤,仿佛有电流窜过。
纪月秀红透了脸,又急又怒:“你怎么来了?”
再看到谭天宇身后,跟着如花似玉的林悦薇。
那林悦薇看向谭天宇的眼中满是崇拜。
纪月秀一愣,心里有了明悟。
她昨天还奇怪林悦薇这么位娇滴滴的大小姐跑到乡下来做什么。
现在算是明白了,人家是冲着谭天宇来的。
“纪月秀,你好本事啊,不往前进公社去,还能把我们公社的人给勾走了!”
谭天宇黑沉沉的眸子冷然盯着季杰,他说最近公社集市都不见季杰呢,原来人家早就跑到别的公社,和纪月秀一起摆摊了!
季杰被谭天宇捏的手腕红肿,眼泪直流:“谭哥,我真的没想碰纪姑娘,我真的只是帮……”
“谭天宇,你想干嘛!你放开小季!”
反应过来的纪长舟,扔掉手里的西瓜,梗着脖子冲过来。
谭天宇听话的甩开手,不满的瞪着纪长舟:
“大哥,你就是这样照顾月秀的?他的手都要摸到月秀脸上了,你却坐在那里吃西瓜,管都不管一下?”
纪长舟刚才确实没看到,他脸色微红:
“不过就是擦西瓜籽,顺手的事,你这么上纲上线做什么,还在这里败坏我妹妹的清誉,什么勾人不勾人的,嘴里不干不净的!”
知道谭天宇对月秀有意思后,纪长舟对谭天宇的心理就发生了变化。
本以为谭天宇对他称兄道弟是真的认可他这个人,没想到全是对妹妹心怀不轨。
于是,心里那个好大哥形象轰然倒塌,剩下的只有披着羊皮的狼。
谭天宇正想与纪长舟辩驳。
却眼睁睁的看到纪月秀越过他,扶住季杰。
甚至还拉着季杰的手,满脸关心:“痛不痛?有没有伤到骨头?”
气得谭天宇当即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点没忍住一脚把季杰踹翻。
“纪月秀,你在干什么?”
谭天宇扯过纪月秀,强行将他们分开。
纪月秀恼怒的仰头:“你该问问你自己,在发什么疯才是!你看看阿杰的手腕,全都肿了,你这人……还真是蛮横无理!”
“阿杰?你叫他阿杰?”
谭天宇眼睛都气红了,他俯视着唯唯诺诺的季杰。
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比这小鸡崽差了,怎么纪月秀对季杰就温言软语的,对上他就横眉冷眼,还说他蛮横无理。
他哪里无礼了,明明就是在保护她!
“蠢蛋!被人吃豆腐了都不知道!”
谭天宇横在两人之间,气呼呼的拽过季杰的手:
“你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就是一点红肿罢了,又没伤筋动骨,睡一晚上就没事了,你哭给谁看呢?”
气死他了,这季杰是前进公社的困难户,外公还交代过他要多多关照季杰。
平时瞧着倒一副老实样,没想到竟内里藏奸,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还忒会装可怜,大男人哭得像个娘娘腔!
偏偏纪月秀就吃这套,瞧那着急上火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她小情人呢!
谭天宇越想越气,手不自觉越捏越重。
“痛痛痛……”季杰眼泪乱飙。
“你放手,谭天宇!”纪月秀想拍开谭天宇的手。
没成想却被他蓦地抓进手心。
纪月秀脸唰得红到耳根……
他手掌粗粝有劲,不同于祝家宝的薄弱,给她一种心悸的厚重感。
“你过来……”
谭天宇眼见着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直接把纪月秀拽出了人群,去集市外的小巷子里说话。
纪长舟要追上去,林悦薇笑着拦住他。
“纪家哥哥别去,天宇哥哥自有分寸,让他们有什么话说说清楚吧,他不会伤了月秀姐姐的。”
纪长舟刚才就看到林悦薇了,正纳闷她怎么会和谭天宇在一块呢。
“哎呀,林姑娘,你不知道那姓谭的是什么人。
他……他就是个,是个盲流!我得去看着点,对了,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谭天宇是谭县长家的公子呀,怎么会是盲流呢?纪家哥哥,你们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林悦薇笑容天真,带着少女独有的烂漫。
这一趟下乡,她一来是瞧着纪柏舟有趣,二来是真想学学怎么辨认药材。
没成想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有趣。
纪柏舟和沈思清璧人般的夫妻,竟然生在这种穷乡僻壤,这就不多说了。
最有趣的是,谭天宇这人,身为青天大人的儿子,居然看上了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异女人。
不过,最让林悦薇佩服的还得是纪月秀,一介弱质女流,竟然敢离异带着孩子自立根生。
这一出出大戏,可不比剧院里唱得更精彩生动呀!
好玩好玩!
纪长舟愣住,慢慢的转过头:“你,你说谭……谭天宇是谁的儿子?”
“谭县长谭语堂的儿子啊。”
纪长舟瞪大眼,差点没栽倒。
“我去,他是县长的儿子……”
纪长舟迈出去的腿瞬间收了回来,嚣张的气焰也跟着怂了。
“我说怎么都姓谭呢,他,他竟然是县长的儿子。”
他表情变幻莫测,短短几秒钟,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恐惧,最后变为了狂喜。
之前还以为谭天宇是什么家里有钱的盲流呢,没想到竟然是谭语堂的儿子。
那他还拦什么,真要是谭天宇娶了月秀,他这大舅哥不得跟着鸡犬升天了啊!
那县长就是他亲家呀,在县里都得横着走了,什么祝家周家的,切,谁还带怕的呀!
“好,好啊,我不去,不去了,来,林姑娘,你坐,吃块西瓜解解渴。”
纪长舟笑眯眯的招呼林悦薇坐下,还给她挑了一块最红的瓜。
旁边的季杰担忧的踮脚朝巷子里看,最后还是因为畏惧不敢过去。
巷子里。
谭天宇刚放开纪月秀的手,纪月秀就掉头往回走。
他猛地把人扯回来,抵在了墙上。
“你别动!”
“啪!”谭天宇脸上印上五根红指印。
“你无耻!”
……
纪柏舟接沈思清下课后,顺道拐去菜地里拔两颗
萝煲汤。
舍不得沈思清晒太阳,只让她远远的站在榕树下等着。
忽然什么奇怪的声音,在沈思清身后响起。
“喂……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