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计愣了愣,没看懂杨梅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位杨知青也是盼着这贱人出丑的?
也是,女人之间哪有什么纯友谊,就像她自己都是盼着朋友不如她最好。
文会计想到这,冲杨梅了然的笑了笑。
杨梅白了她一眼。
挽着沈思清去了另一排座位。
很快,选拔赛正式开始,叫到名字的上台表演。
没有伴奏,没有伴舞,全凭个人实力。
节目都没有什么新意,几乎都是唱些山歌的。
更没有个人独舞,只有两支团体舞,跳得不是很专业,好些人连动作都没跟上。
突然,喊道一个熟悉的名字。
沈思清猛然抬头。
杨梅也惊了一跳。
两人对视后,才台上看去。
只见红色的幕布前,久久没有参赛选手的身影出现。
评委忍不住催促:
“红旗公社选送选手叶燕南,叶燕南来了没?”
连问了三遍,都没人出现。
评委耐心耗尽:“既然没来,那就当弃权,下一……”
“来了,来了。”叶燕南埋着头,最后一刻走向了舞台。
评委皱眉:“既然来了,怎么不早点上台,快开始吧!”
叶燕南深吸一口气,她能清晰的感觉的台下的两道目光。
这么做确实对不起沈思清,可她和沈思清不一样。
她从小没人疼没人爱,不像沈思清什么都有。
她想要什么都必须靠自己拼命去争取,她活得太苦了……
似乎是说服了自己,叶燕南抬起头。
带着绯红的脸上,眼神明亮。
“我表演的曲目是——
《边疆泉水清又纯》……”
清脆的歌声响起:
“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边疆的歌儿暖人心……”
杨梅瞪大眼,嘴巴都差点合不拢。
又气又恼的说:“清清,我去……她,她也太无耻了吧!”
沈思清看着台上的叶燕南,胸口气闷,陷入了沉思。
叶燕南到底是这辈子改变了?还是上辈子就这样,只是她没瞧出来?
“这歌不是你教她的嘛,她还在我们面前装的那么好!
没想到背地里竟然跑去占了公社举荐的指标!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认识她了,太过分了!”
杨梅气得想冲上去打人:
“她把你要唱的歌给唱了,你一会唱什么呀?真要气死我了!”
沈思清眯了眯眼:“世上那么多歌,我随便再唱一首就是了。
你别气了,淡定,看我发挥!”
本来沈思清不想认真的,但叶燕南这一出,弄得她挺郁闷的。
她真心把叶燕南当朋友,叶燕南却把她当傻子!
难怪在来的路上,叶燕南一直问她来城里做什么!
如果那天叶燕南和她坦诚,学唱歌是想来参加选拔。
她不光不会怪她,还会教她好好准备充分!
可她都做了什么?
骗她,教她唱歌,骗她,来城里找亲戚,其实来参加选拔,背着她们占了公社的举荐指标……
这样防着她们两个,是把她们当成什么人了?
呵,那就台上见吧!
沈思清冷了脸,转开视线,不再看叶燕南。
“红旗公社选送选手文静请上台。”
“大家好,我叫文静,我表演的曲目是《请茶歌》!”
文会计文静站定后,摆出甜美微笑:
“同志哥……请喝一杯茶呀……
井岗山的茶叶……甜又香啊……
茶树本是红军种……喝了红色故乡的茶……革命传统你永不忘啊……”
这是一首经典的红歌,很具有云省特色,入选的概率非常大,难怪刚才这女人那么自信。
一曲完毕,现场响起了掌声。
几个评委交头接耳的交流起来。
“气息稳,声音甜,这个不错。”
“上一首歌曲好听,是从没听过的,虽然唱功没这个好,但胜在新颖。”
“要么,再看看,这两位都先记下来。”
……
此时此刻,县城某处隐蔽的巷子。
高军守在路口,纪柏舟钻了进去。
七拐八拐之后,熟门熟路的找到一处院落。
他敲了窗户五下,大门吱呀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少年关好门,领着纪柏舟走进堂屋。
“齐伯,近来身体可还好?”
堂屋内的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
他摸摸胡须,嗅嗅鼻子:
“你小子来了,又带了什么好东西?闻着好浓郁的香味,是好东西!”
纪柏舟拿出包里的几个木盒,笑道:
“真是什么也瞒不了您,您老打开看看。”
齐伯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盒子,满意的点点头。
“十年份何首乌,不错,小鹤,给他十块。”
“十五年的天麻,十五块。”
……
“这,这是……极品紫灵芝!”
饶是齐伯也震惊了,活了这么大岁数,他见过这么极品的灵芝不超过一只手。
没想到垂垂老矣之际还能再次见到。
“你小子好运道呀!”
省城一位身份贵重的人物病了,需要极品灵芝入药,可巧就被这小子赶上了。
“齐伯,我也就是因祸得福吧。”纪柏舟把那天为什么上山捡到灵芝的缘由对齐伯道来。
齐伯听完,笑容更深了:
“嗯,这就是种善缘结善果,你小子是有些福气在身上的,说吧,这株灵芝你想换什么?”
纪柏舟本想说换两百块钱,但想到清清想要的书籍,在这个时期,可能两百块都不一定能换到。
于是笑道:“我想换一套学习资料,最好是史地类的。”
齐伯惊讶挑眉:“什么?你只要这些书?”
纪柏舟挠头,试探的说:“那我……还能……多要点?”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一个看书都打瞌睡的人,怎么好端端的要这些书?”
齐伯之前见纪柏舟懂草药,还识字,想过收他为徒。
结果这小子捧到书本就打瞌睡,差点没给他气死。
最后无奈放弃,只让他采了好药悄悄送过来。
“是我媳妇,她是名知青,爱看书。”纪柏舟面庞微红。
齐伯惊喜:“哟,娶媳妇了,什么时候的事,我竟才知道。”
“就四个月前,那时您老去了省城,我没来得及对您说。”
“是有这么一回事。”
齐伯轻笑,让小鹤拿来一个锦盒:
“这是给你的新婚贺礼,空了把你媳妇带来,给老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