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她是真的会竹编!
她真会!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还是从前一直都会,只是他不知道。
“来,看看。”沈思清编好一只竹篮,揉揉手指,叫纪柏舟过来瞧瞧。
她对这个作品还是很满意的。
不同于现在普通的竹篮,她的竹篮造型更加精美。
无论是花边还是质量,都比李篾匠卖的更加上乘。
纪柏舟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竟然没看出结头在哪,竹篮看起来浑然一体,完美的没有任何缺陷。
“清清,你太棒了!”
要不是刚才纪柏舟亲眼看到她做好,真的要怀疑一番了。
现在他除了赞叹,竟是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了。
“你说,我这手艺能不能接队里的竹编任务?
到时候我做的手工品能抵工分,你就能少下地了。”
“能,当然能,我瞧着李篾匠都没你做的好。”
纪柏舟笑道。
院门大开,有人走了进来。
“小弟,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弟妹她根本不懂篾匠手艺,怎么会做的比李篾匠还好,李篾匠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了……”
周春香边走边说,突然,她的话头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纪柏舟手上的竹篮。
这竹篮好漂亮呀,比李篾匠做的好看不知多少倍。
走近了看能清楚的看到竹篮上的缝隙和经纬。
竟然严丝合缝,经纬纵横,没有一丝出错的地方。
最难得的是竹丝的结节都隐藏了起来。
周春香脸色大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沈思清根本不会蔑编,这竹篮一定不是她编织的!
肯定是她从外面买回来的!
毕竟十里八村的又不止李篾匠一个篾匠。
相邻的几个公社也有篾匠,赶集的时候会各个公社轮流赶场,她能买到不足为奇。
周春香笑说:“啊,这,这是你买来打样的吧,这手艺确实精,比李篾匠做的质量好多了。”
“不是啊。”沈思清摇头。
“不是?”周春香惊讶:
“那你不会是……不会是想拿这个出去,就说是你做的吧?
这……这可要不得呀,清清你可不要犯糊涂呀!
要是被人识破了,咱们老纪家可是要被人耻笑的……”
沈思清皱眉,大嫂说的话,让她心头有些别扭。
但是那关切的神情,又做不得假,像是真的很担心她会做出傻事一样。
或许,大嫂就是那种不太会说话的人吧?
也就是后世俗称情商低,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大嫂,这是我自己做的。”
沈思清说着,纤纤玉手又拿起几片竹丝。
“什么?”周春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竹篮是我自己做的,又不是很难。”
说着,沈思清双手翻飞,不过几秒钟,就结出了一个竹篮的雏形。
“看,多简单,就这么一拉,一扯,再一拉,不就成了。”
沈思清轻松的勾起一抹浅笑。
那梨涡浅笑的样子,差点晃瞎了周春香的眼。
周春香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地震。
沈思清真会蔑编!她什么时候会的?
难道她真的就是看几眼就学会了?
周春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呵呵,弟妹,你,你真厉害……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蔑编手艺?”
沈思清不想扯谎,省得往后麻烦。
干脆装一波,就让大家认为她天赋异禀,一看就会好了。
笑道:“这玩意还用学吗?不是有手就会吗?”
可恶!周春香笑容僵硬,被她装到了!
周春香才不相信这么复杂的手艺看一遍就会!
可是沈思清这模样是摆明了不会说,那她也不能撬开沈思清的嘴巴。
只得违心的夸道:“弟妹果然是文化人,脑瓜子就是聪明。”
周春香看到沈思清那得意的笑,都快气晕了,这会是再待不下去了,抛下一筐豆芽就跑了。
这豆芽是周妙兰发的,本来周妙兰想亲自送过来。
周春香主动接了这活,就是想过来看看沈思清笑话的。
谁知道笑话没看成,倒让沈思清装了她一脸。
沈思清蹙眉目送她走远。
“她这个人……有点怪怪的……”
女人的第六感很神奇,明明周春香很关心沈思清,沈思清却总感觉不舒服。
纪柏舟认同的点头:
“她从小就这样,脾气很古怪。
本来我妈给我哥看好的是舅家大表姐的,谁知大表姐嫁给了下放的知青。
舅舅又不肯让二表姐嫁过来,最后只同意嫁她过来。”
沈思清诧异,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周春香根本不是周妙兰看中的儿媳妇。
难怪每次都感觉婆婆对大嫂的态度很微妙。
“看来大嫂在娘家的日子不好过呀。”
“我舅舅这个人也是偏心眼的,不过也不全怪他,大嫂她也……算了,过去的事还是不提了。”
纪柏舟意识到背后揭人短不太好,最终闭了嘴没有把那些事说出来。
“清清,以后能少和她来往,就少来往。”
沈思清很好奇纪柏舟没说出口的事,不过应该是有关他舅舅家的事,他不好说出来,那她也不会刨根问底。
既然他交代以后少和大嫂来往,她听着就是。
毕竟性格古怪的人,往往都是偏执型人格,还是少接触的好。
沈思清全身心投入工作,纪柏舟忙完了农活,也来帮忙。
期间沈思清还不时的指导纪柏舟。
到了傍晚。
两人就做出大大小小竹篮六只,凉席两张,还有枕头一对。
简单吃过晚饭后,两人就把一只竹篮和一对枕头送到了纪家老宅。
纪鸿才收到小儿子和小儿媳送的礼物,笑得合不拢嘴。
听说这是清清亲手做的,他苍老的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
周妙兰更是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
不可置信的问了无数遍:
“清清,这真是你做的?哎哟喂,真是了不得!清清啊,真是你做的不?不得了了,咱们家真是娶到宝了!”
一会一问,弄得沈思清哭笑不得,只能不厌其烦的一一回应。
纪柏舟坐在一边捂嘴偷笑,也不出声帮媳妇解围。
纪月秀摸着那光滑的枕头,心底里升起一团希冀,看向沈思清的眼中充满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