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清瑶小步快走地捏着一只沾满墨水的毛笔往破庙赶,那毛笔还往下滴着墨水。
清瑶疑惑的看着毛笔,抿嘴点头,心想:“虽然不知郡主要毛笔做什么,但是一定有她的道理!”
“清瑶,回来啦!”宁芝兴奋地看向清瑶,“快把东西给我!我要写字!”
“刷!”的一声,主仆二人用力将宁芝裙摆的一角撕了下来,裙摆层层堆叠,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宁芝把布料铺在地上,手握笔端,行云流水,一行圆滚滚的字出现在布上:我是你恩人,记住了!
字边宁芝还画了个“捏紧拳头”的简笔画,生动形象。
画毕,宁芝将布料折好,用力塞进男人的怀里,拍拍手轻松道:“完事儿!”
宁芝也不怕他从布料上找到她。不说她特意留的是没有一点花纹的部分,
就算不这样,在达官贵人一抓一大把的洛都,想找到她也是极其困难的!
宁芝二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破庙。
半个时辰后,一身姿矫健的男人,一边警戒的环顾四周,一边试探地向破庙走去。
“主子!”只听得那男人大喊一声,快步地朝地上的男人奔去。
他轻颤的手伸向刘颢衍,试探着他的鼻息。
探到刘颢衍微弱的气息,那男人陡然放松下来,赶忙将刘颢衍背到背上,几息之间,破庙了无人影。
昭王府中,府医正在刘颢衍房中处理伤口。
“张大夫,王爷他如何!”言一焦急地问道。
言一是刘颢衍的近随,亦是当时接走刘颢衍之人。
张大夫为刘颢衍处理好了伤口,拱手回答道:“此前有人为王爷粗略处理过了,已无甚大事,按时敷药,按王爷之体魄,修养半月即可。”
闻言,言一紧绷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随后敬重地将张大夫送回住处。
究竟是何人相助?言一不敢贸然查探,还是等王爷清醒后再定夺吧。
宁芝回到将军府后,琢磨着自己应该学习另外一种普通的字体,用于日后书信之类,以免过于特殊。
说干就干,宁芝遣下人买回簪花小楷的字帖,每日临摹。
一晃半月过去,得益于幼时跟着院长妈妈学习楷书,宁芝的小楷初具雏形。
这半月宁芝除了练习书法,仍不忘探寻九曲灵芝的下落,终于在“便宜哥哥”宁嵩那捕捉到一点苗头。
“你是说听音阁?那是什么地方?”宁芝疑惑地问宁嵩。
“顾名思义,就是能载歌载舞,欣赏乐曲的地方。”宁嵩回答,
然后又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听音阁幕后之人是江湖人士。歌舞只是表面生意,消息交易才是他们真正谋利的买卖!”
宁芝起了兴趣,接着问道:“什么消息都能买?能确保消息的准确吗?”
宁嵩笑了笑,说:“这‘听音阁’又叫‘天下第一阁’,外人只道是因其歌舞出色才得此称号,实则不然。
这么说,只有你买不到的消息,没有他们找不到的消息。听音阁红火十几年到现在没砸招牌,你说可不可靠?”
“哟呵,这么牛!那位也不管管?”宁芝嗑着清瑶买来的瓜子,兴致勃勃地问道。
宁嵩从宁芝手中抓了一把瓜子也嗑了起来,猜测道:“这谁知道!说不准,就是那位的呢。”
“既是地下生意,那要交易岂不是很麻烦?”宁芝注意宁嵩的神色,小心套话。
自家小妹,宁嵩哪里会设防,屁颠颠地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宁芝若有所思,没在意宁嵩的小嘴还在继续叭叭地说着其他八卦。
宁芝思考完后,听见宁嵩还在叭叭,直接一股脑将瓜子全都塞进他手里,转身离开,“你自己慢慢讲吧,我先走了!”
“诶我跟你说,你可不知道……芝芝!别走啊!我憋了这么久就等着和你一吐为快呢!”
宁嵩朝着宁芝决绝的背影伸出尔康手,却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宁芝的回首。
昭王府,刘颢衍一手捏着那块写有字迹布条,一手的食指缓慢规律地敲击着书桌,沉思着。
“言一,本王之前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刘颢衍抬眼望向言一,突然问道。
“是,临摹的字迹已被送往您在洛都的各家店铺掌柜手中。
属下已通知他们,一出现此字迹便立即禀报。”言一抱拳,低头弯腰恭敬回答道。
“啪!”刘颢衍将布块拍在桌上,轻声说道:“我到要看看,究竟是恩人,还是图谋不轨之人!”
宁芝一路奔走回房,翻出了压箱底的首饰盒,一打开,厚厚一沓银票映入眼帘,全是一百两面额的。
宁芝数了数,足足五万两!宁芝两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好好抱着银票陶醉了一番。
“五百两足够了吧……算了,以防万一,再加点凑个六六六吧”,宁芝念叨着。
宁芝仔细地数出六百六十六两,用个不起眼的荷包装好。
“再见了,宝。”宁芝不舍地又抱着首饰盒温存了一会,才宝贝地把首饰盒放回原位。
宁芝计划好明日要做的事情后,又开始了她的每日练字。
“咦?这是什么?”宁芝翻开字帖,从里面掉出一张写满方圆字迹的纸张。
“噢原来是我当时誊抄药方的废稿啊,应该是忘记扔了。”宁芝恍然大悟。
灵光一闪,宁芝突然想到,自己的方圆字迹已经被自己透露给了那个男人,被暴露在外。
“两种字体,得对应两个人才行啊。”宁芝拧眉思索,“看来我得准备另一个身份了!”
“扮成男子光靠束胸还差点意思,还得加点别的东西~”宁芝眯着眼猥琐的笑道。
“不过还缺点材料 ,去问问祖父有没有。”宁芝结束练字后,又去往宁海斌房里请安。
下人通禀,宁芝一见到宁海斌,立马上前帮宁海斌揉肩捶腿,好不殷勤。
宁海斌爽朗一笑,“今早不是来过了?现在又来,所为何事啊?”
宁芝讨好的朝宁海斌说:“孙女不过是偶然听说人皮面具,想开开眼,不知您这有没有啊?”
宁海斌略一思索,回忆道:“还真有一张!
这还是当初子恩让他擅易容术的下属,按照我年轻时的样子制作的,说是让我能随时保持年轻。”宁海斌无奈的笑笑。
子恩是当今圣上的字。
在泰安帝幼时宁海斌就曾指导过其武艺。
后来长大了,泰安帝还是时不时的就来找宁海斌切磋,两人因此还成了忘年交。
“我用不上,你拿去用吧!”
“耶!谢谢祖父!”宁芝欣喜地拱手弯腰,朝宁海斌做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