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有些偏凉,邹郁低着头,他瞧着面前仰着头认真看着他的女孩儿,他眸中微动,半眯着眼边道:“你在求我?”
赵岁岁攥了攥衣袖,她沉默了几秒,杏眼眨了眨,说:“是。”
她仰着头,继续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他们心知肚明,她如今在周家,做什么都会比是外人的他更方便。
这是她主动过来告诉他可以利用她,但相同的,他需要给她提供帮助。
两人曾经说过合作,她给了他周家两项石油的大项目资料,他几乎不费任何心思,就将这两个生意拿了下来,纯获利润虽然没有完全清算,但是那绝对是一个可观的数目。
邹郁扫了她一眼:“你不怕周时谦发现?”
赵岁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眼神与以往不同,那是十足的冷漠:“他迟早会发现,那不如先让我得手一些事。”
风吹在赵岁岁的脸上,她巴掌大的小脸一片肃穆。
邹郁看着她,说不清什么感觉,只玩味地笑了声:“好啊,我帮你。”
-
周山给周家带来的负面影响,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这导致这两天周时谦十分忙碌。
而今天周时谦回来时,先洗了个澡,接过电话后,对着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岁岁说:“刚通过电话,爷爷出院了,岁岁,我们需要回一趟老宅。”
赵岁岁侧过头,她手里还在拿着薯片,问道:“现在吗?”
周时谦嗯了一声,他看着女孩儿手里的膨化食品,眉头微皱,默了默还是提醒道:“少吃些这种膨化食品,它不健康。”
赵岁岁捏了捏薯片袋子,闷闷的哦了一声。
两人换过衣服后,很快就往老宅过去。
周家老宅里,今天能来的都来了。
不仅周信宏,周山这两家,还有周老爷子的表弟那一大家子,其他旁系的亲戚都来到这儿恭贺老爷子出院。
佣人已经摆好了宴席。
周时谦和赵岁岁进来时,还算早到的,周山他们还没来。
不过像往前一样,在见到赵岁岁出现时,周信宏的眼神就变得十分晦暗。
对于周信宏来说,每次看到赵岁岁的出现,都是在提醒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如鲠在喉的恶心感和恐慌感都在提醒着他。
尤其是再看到自己的儿子还站在她那边的时候,他攥着拳头,也只能生生地把这口恶气忍下去。
别人眼里的周信宏,是事业有成,顶着周家的荣誉要风得风,其实呢,他面上装得和善儒雅,骨子里却肮脏如臭水。
和周信宏一样,在进入老宅的第一眼,她一眼便看向了他。
赵岁岁五官漂亮,嘴角含着笑,眼里似有似无的带上一丝挑衅。
然而在周时谦看过来时,她又变了一副面容。
少女抿着唇,牵着他的手,睁着湿润的杏眼看着他。
这一幕看在周信宏的眼里,十分的晃眼。
他不明白,这样根本没有技术含量的招式,周时谦怎么就非她不可?!
没过多久,周山一家子到了老宅,他们进来后,没有和周信宏打招呼,和其他亲朋问候完后,先一步坐上了宴席。
赵岁岁在桌上看着,她就吃了一点儿,周时谦看到她伸手要拿她面前的虾时,他抬手端走了餐盘,放到了远一点的位置。
他整个动作很安静,甚至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赵岁岁手缩了回来,她悄悄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抿着唇,声音很小:“我就吃一个没关系的。”
男人穿着正装,每次西装打扮时,他看起来就矜贵十足。
他修长的指节落在女孩儿面前的牛奶杯子上,轻轻敲了敲,赵岁岁便乖觉地抱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
这时候,周时谦目光才转过来,温声说:“岁岁,不要乱吃东西。”
赵岁岁哦了一声,没大有什么兴致看着这宴席上的人。
她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虽说是恭贺老爷子平安出院,但老爷子并没有到现场。
医生说还是要好好的安静修养着,所以老爷子没有下来。
只是周家这样举办的一个宴席,算是去去医院的霉气。
过了一小会儿,佣人走到周时谦身前,躬腰低声道:“老爷子叫你过去。”
周时谦默了默,朝着身旁的赵岁岁说:“岁岁,乖一点,我去去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我。”
赵岁岁点点头,她扬着头看着站起身的周时谦,格外乖巧道:“哥哥,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她声音娇软甜腻,男人揉了揉她的头,便跟着佣人离开了。
等到男人彻底消失在宴会厅时,赵岁岁勾了勾唇,她抬头看了眼二楼,在趁人之不注意时,溜进了楼梯。
二楼有周家本家人的休息室,毕竟是老宅,赵岁岁来过这里,因此非常熟悉。
这时候佣人们都集中在一楼,招待着亲戚们,二楼安静一片。
走到拐角时,那是周信宏的房间。
她转了转门把手,喀嚓一声,门没锁,她轻笑了一下,紧接着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这里只是老宅里周信宏休息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卧室。房间很大,书柜占了这房间的四分之一,书柜前有一张超大的檀木桌子,似乎是可以办公的地方。
赵岁岁翻了翻上面的文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大概看了一圈,然后低着眼,坐在了沙发椅上。
她就坐在这儿,颇有心情的拿了本书,翻了翻。
时间没过多久,门口就有了声音。
赵岁岁抬头看过去,推门进来冒着一身酒气的男人赫然是周信宏。
她就是在这儿等着他。
少女歪着头,笑了起来,她声音甜腻,喊道:“叔叔,你是喝多了吗?”
乍然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周信宏一愣,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闲适坐在椅子上的人时,他脸色猛然一变。
“你怎么在这儿?!”
赵岁岁站起身,唇角弯起,问道:“你害怕吗?”
这里没有别人,周信宏皱着眉看她,他转过身想走,但女孩儿似乎不打算就让他那么离开,她继续道:“叔叔,你有没有做过噩梦啊?”
“有没有梦到我妈妈?”
“她在哭吗?”
“你害怕吗?”
周信宏的神情阴沉下来,他看着前面几步远的微微笑着的少女,捏着拳头,沉着声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当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啊。”
赵岁岁歪着脑袋,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穿着白色裙子,浑身散发着娇弱小白花的气息,但是此时她的眼眸黑漆漆的瞧着周信宏。
她弯着唇,乖巧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我想让你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