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弦办的这场生日会,请的都是他们计算机圈内的朋友。有许多人看重施弦的身份,因此施弦的生日,稍微和他有点联系的,都来参加了这场生日会。
而赵青禾想当然的将一些曾经的朋友喊了过来。
说是朋友,但在经历赵家倒台后,那些朋友几乎躲得躲,后来还是看到赵青禾和施弦在了一起,这才若有似无的开始重归于好。
但是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重归于好呢?
她们受邀参加这场生日会,为的不就是想亲眼看看赵青禾是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真真切切,施弦十分宠爱她。
说实话,她们是不信的。
在学校里,施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赵青禾那些照片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最近渐渐平息了,但是毕竟施家的门槛摆在那里,她们怎么可能相信施弦就看上她,更何况赵青禾的爸爸现在进了牢狱,她们就算挤破脑袋也不知道施弦是不是瞎了眼。
那正好赵青禾为了显摆自己特意喊了她们,她们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怎么能不来。
施弦的生日会是在郊外的一套三层别墅举行的。
作为此次生日会的主人公,他早早就在场了。
夜晚郊外微风吹拂,空气清新,别墅四方宽大的院落灯光冉冉,十几张质感的长桌置于院落中,各式餐点,红酒陈列在上,不少人你来我往的开始喝起了酒。
在施弦的地盘上,大家都很随意。施弦从来不拘一格,做事有分寸,开得起玩笑,有时候话虽然不多,但又能恰到好处的融进来,又不会削弱他本身的气场。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当然,最近听说他和一个女生走得特别近,看起来是真把人当成女朋友了。
生日会上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
赵青禾故意来得晚了一些,压轴出场的人总会收集到来自各处的目光。
她今天穿的一袭红色晚礼服,稍微暴露一些,开背露出倒三角形白皙的皮肤,她特地卷了大波浪卷,化上精致的妆容,就是为了让施弦身边的人看到她,知道她就是施弦的女朋友。
这是一场宣示。
更是为了让她脱离赵家的阴影,踏入施家的第一步。
她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施弦拿着红酒杯,正站在游泳池旁和一个打扮同样精致的女生聊着天时,赵青禾脸色变了变。
但这时候有不少人将目光投放在了她身上。
她甚至隐约的能听到那些人在低声议论着:
“这就是施弦的女朋友?长得不赖嘛。”
“好像是,不过听说名声不太好。”
“怎么回事儿?”
接下来,赵青禾隐隐约约的能听到照片,赵家,入狱等等字眼,这些字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刀插进她的心窝里,她的指甲陷进肉里,但是她尽量维持着自己的笑容。
她往施弦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还在聊着,有说有笑的。
施弦就是这样,他本身温和的气质就会吸引不少女生,稍微给她们点好脸色,这些贱女人就会以为施弦会对她们另眼相看。
赵青禾心里在谩骂着,但面上尽量控制着,走上前在许多人的似有似无的视线里,她揽住了施弦的胳膊。
“施弦,我来晚了,你不会生我气吧。”
她故意倾身上前,娇笑着,对着男人道。
施弦的目光看向她,他唇角的笑意还没有收敛,他看着赵青禾慢慢道:“不会。”
但边说着却边将胳膊从赵青禾的手中抽了出来,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旁边的女生身上。
“今天叔叔还回家吗?”
莫露兰眼神瞧了瞧赵青禾,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施弦的脸,她挑挑眉,喝了一口红酒,根本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盯着赵青禾的脸,朝着施弦问道:“阿弦,这是你女朋友吗?”
阿弦?
听到这两个字时,赵青禾的脸色已经不能控制住了,她紧攥着指甲,然后想到刚才施弦抽出的手,看着面前这长相漂亮,气质出尘的女生,她的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危机感,直接飙到了最巅峰。
但更让赵青禾浑身发抖的是,接下来施弦轻慢慢的一句:“说什么呢,露兰,只是一个朋友。”
他用着最平稳的语调说话,但是这场生日会的主人公是他。
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就这样毫不避讳的一句话,不出所料被不少人听进了耳朵里。
赵青禾震惊地看着他,她急声说:“施弦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你今天喊我过来,你……”
话还没说完,施弦忽然侧过头轻声打断了,他似乎有些不解,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浸透着冷静:“青禾,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赵青禾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身侧的莫露兰摇着手里的红酒杯摆出一副趣味的神情看向她。
那仿佛就像是看猴子一样的目光!
赵青禾这回是真的发抖起来,她颤着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我们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我被人欺负,你出来帮我……这些,这些不都是我们……”
但这句话仍旧没有说完。
施弦忽然不耐的打断了,他肩背笔挺,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多了几分清冷淡漠的气质,他扬着唇,慢慢说:“赵小姐看来是误会了,我受你妹妹赵岁岁的请求,希望我在学校里多帮衬你一些,没想到这些善意的举动竟然让你误会了,赵小姐,因为你父亲入狱,岁岁担忧你心情不好,想着让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照看你,我出于岁岁的开口,就陪你的时间多了点,但确实没想到你会生出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心思。”
赵青禾瞪大着眼,宛如五雷轰顶。
这段话落下时,所有人的目光如刀剑,如逗弄宠物的眼神打量着她,她仿佛就是垃圾堆里的垃圾一样,浑身散发着臭水。
她穿着最靓丽的晚服来参加了一场最令人滑稽的宴会,她被当作跳梁小丑,被愚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