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攀附你……”
这几个字,在寂静的包间里慢慢悠悠地,娇娇柔柔地传到邹郁的耳朵里。
邹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目光里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审视。
他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赵岁岁说:“我知道啊。”
邹郁不笑的时候,面色带着些倨傲,他微微抬着下巴,将茶杯递到他口中喝了一口,然后慢慢道:“我还真是好奇了,周时谦喜欢你,陈默非要护着你,一个个都对你担心的不得了,而现在你跑过来对我说这种话,啧啧,赵岁岁,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赵岁岁看着邹郁嘴角的嗤笑,她乖巧地笑了一下,抿了抿唇,说:“你知道我接近周时谦是为了什么,至于陈默,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包间里的气氛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古怪的沉寂下来。
邹郁把玩儿着手里的茶杯,他瞧着对面看起来十分乖巧的女生,笑出了声。
“陈默要是听见了你这句话,他不得心死?”
赵岁岁眼眸湿润,声音娇软:“他怎么样我不关心的。”
“你还真冷漠。”
邹郁将茶杯放回桌上,接着问:“你想要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女孩儿没有犹豫,她说:“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要周信宏遭到报应。”
这件事,凭现在的她解决不了。即便闹出周信宏的这些丑闻,也不过是对他的名声上稍有损害,有周家的这棵大树在,那所有的枝干和绿叶都将是他的盾牌。
本来她曾想着将一点心思放在周时谦身上,在今天以前她以为,在她或者周信宏面前,周时谦应该会犹豫万分,她想拿着他的爱来赌男人在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在事实面前偏帮她。
但看来,在结果面前,十分的打她的脸。
周时谦一直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知道她接近他,知道他的父亲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
他更知道她的母亲经历过什么。
但是显然,即使在知道所有真相后,他依旧选择了帮助他的父亲,帮助他们周家人。
不过也无所谓。
周时谦只是她接近周信宏的一条路,有没有他,对于她报复周信宏这件事上没有关系。
路已经搭建好,没有了周时谦,那也可以是别人。
邹郁不清楚她心里的弯弯绕绕,但不得不说,对于她背着陈默找他这件事,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异样的。
陈默的人来找他,还真是够有意思。
“所以你来找我……”
刚开个头正说着话,这时候包间的大门忽地被冲开!
一个穿着黑夹克戴着帽子的人像是被人推搡了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紧接着阿坤冲了进来,跨在那人的身上反手将人押住!
阿坤抬起头朝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冷静道:“少爷,这是邹峰的人。”
赵岁岁在门发出砰地一声响的时候,吓得往后一缩。
而邹郁像是习惯了这种突击的场面似的,他停下话茬,然后目光慢慢看向地上被压制住,长得尖嘴猴腮的人。
这时候,阿坤已经拿出手铐将人直接拷在了一旁的餐桌腿上,然后狠狠地朝他肚子上猛踹了一脚!
男人瞪着眼睛,死死哀嚎了一声,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他的声音很大很吵,十分刺耳。
邹郁看起来颇为淡定,他看了赵岁岁一眼,朝着阿坤轻飘飘道。
“动手吧。”
赵岁岁还处在呆滞中,就见到阿坤一把薅起男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地掐着!像是捏个橡皮泥似的!那人嘴边的皮肤呈现出青紫色,十分狰狞!
阿坤对付人的手段不高明,拳拳到肉,捏住人的下巴单对准一处打!寂静的空间里,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痛苦的闷声响彻房间!
但又因为阿坤捏住了他的嘴,令他不能发出任何嚎叫的声音!
阿坤是个练家子,不出一会儿,那人的鼻子鲜血模糊,半张脸血糊糊的,看起来鼻梁骨都要断掉了。
而下达命令的始作俑者还在那悠闲地喝着茶。
赵岁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的脸上呈现出害怕的神色,下意识地再次朝邹郁看了眼,然后就看到这时候邹郁的目光不歪不斜地正瞧着她。
邹郁直勾勾地瞧着,看过来的视线耐人寻味。
赵岁岁顿时一哆嗦,她的声音有些抖,眼眸的湿润度似乎比刚才更湿了些,她结巴着说:“你、你看起来有点忙,我……我先走了,下、下次再说。”
说着她慌忙地站起身,特地避开正在动手着阿坤那边的位置,小跑着就要溜出门。
还是要分得清形势,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见着这血腥场面,赵岁岁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心脏砰砰砰地确实承受不了。
而谁知道,就在错一步走过他身侧时候,男人一手攥住了女孩儿的胳膊,随即一用力,女孩儿歪斜着身子就往他那边倒过来!
赵岁岁惊惶无比!
下一刻,邹郁接住了她,他按着女孩儿的肩,歪着头看向怀里的人,笑了笑,说:“我又没让人打你,你跑什么啊?”
包间里拳拳到肉的声音,以及那人想叫也叫不住来的痛苦的闷声传到耳朵,在这种氛围下,赵岁岁望着他白净精致的面容,有些胆战心惊。
在最直白的折磨人的空间里,男人抓着她的胳膊,赵岁岁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反而有点毛骨悚然。
她睫毛微颤,声音有些发虚,试着说:“你、你这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邹郁眼眸漆黑,盯着她看了会儿,露出梨涡浅笑,悠闲道:“是阿坤在处理,我没什么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