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谦抚了抚她的头,声音轻轻淡淡,但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等一等吧。”
赵岁岁抿着唇,没再说话。
周时谦说得等一等,时间真的很快。
赵岁岁又被关了两天,第三天后,男人将她带了出去。
冠叔开着车,赵岁岁老实的坐在后面,看着侧边的男人问:“哥哥,我们去哪儿?”
周时谦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看着车窗边疾驰的风景,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不过二十分钟,他们在路口停下。
男人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时,赵岁岁忽然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不是别的地方,是民政局。
她抬头看向周时谦,眼里闪过几分慌张:“哥哥,我们这是……”
“办理结婚证。”
赵岁岁第一时间心头涌起来的是抗拒,但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微微挣了挣手,带着一丝慌乱,试图找个借口:“太、太匆忙了,哥哥,我们先回去吧,先……”
还没说完,周时谦已经从冠叔手里接过两方的户口本,他淡淡的看着她,赵岁岁看到他手上的户口本时,就已经停止了说话。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赵岁岁忍下心里的纷乱,当真正要去办结婚证,在法律上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合法夫妻,她是抵触的。
但她什么也没有再说了。
这样是最好的。
两人办理的很快,许是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他们办的很快,工作人员效率十分高效,两人出来的时候,两本结婚证都握在周时谦的手里。
而周时谦罕见的唇角扬起,他低着头,心情看起来不错,语气温和道:“我带你回周家,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赵岁岁看着他牵住她的手,心里涌起来的是平静,她眼里的无措和慌乱消失不见,接着显现在眼里的是局促和小心翼翼,她听话地应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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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瑞在牢里过得十分悲催。
从那一次被几个混混打了,紧急送到医院救治,回到牢里,几乎隔三岔五的就被人打。
局子里关的都是犯奸作科的人,一点脾气就爆炸,长得凶神恶煞,什么话还没说,人家一拳头就打了过来。
赵福瑞这段时间脸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而这些归功于在外面忙得分不开身的陈家少爷。
陈默真的是有些焦头烂额,陈珏天闲着没事儿把一堆事情扔给了他,自从知道他准备要接手陈家的那天,他倒好,等着那个国外的项目尘埃落定,自己倒是跑去看极光。
嘴里名义上说要他多学学,承担承担责任,其实背地里早就想等着这一天舒舒服服地去过老年生活。
等把生意熟悉了大概后,陈默才想起来局子里的那个老东西。
孙兴上前汇报着,言语间透露着兴奋:“那老家伙现在日子可难熬了,之前北城的不少弟兄都被关进了局里,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们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得。”
陈默点了点手里的烟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烟雾弥漫间,他掀起眼皮,看着对面懒散窝在沙发里的人,说:“告诉他们,不要手下留情,只要不闹出人命,有什么事情我给担着。”
就凭这一句话,孙兴知道,陈默是想搞废那个人了。
只要这话一说出来,那些牢里的人可不是要放开了手脚做。
也是,谁叫这人不长眼的,非要惹了陈默的人。
孙兴咂咂嘴,一时间觉得陈默这人心也挺黑的,不,是挺狠的。
孙兴是从小在陈家长大的,也可以说是陪着陈默长大的,那陈默骨子里的秉性,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他平日里看得懒散随性,有时散漫到别人看他都觉得没骨头似的,但是若是真了解他本人,就算孙兴自认为在陈家待了那么些年,若是真触碰到了他什么原则,那他八成也不会完好无损的待着。
想到这儿,孙兴叹口气,觉得陈家或许以后真要变了一种风格了。
当年陈珏天带着陈家起来时,是真刀真架的将陈家扛出来的,现在时代变了,陈默想要带领陈家走出那些黑料,势必要进行一番彻头彻尾的清洗。
就这两天,看陈默的动作,已经动了不少陈家的老人。
那些算得上陈家的元老,就算陈总在这儿有时候说话还会注意些分寸,但陈默不是。
他就像刚出鞘的刀,指着一个方向,谁阻碍了,就指谁,不管是敲打还是直接下死命令,做的都是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动作。
孙兴还这般想着,倚在沙发上的陈默忽然道:“找几个人,去邹郁那边给他望个风,他们家老爷子快活不成了,邹户原又躺在医院里,邹郁那几个哥哥不怎么中用,不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邹郁手里都是他们的熟人,派几个人过去,帮一帮他。”
孙兴不明白陈默的意思,按照以往来说,陈家和邹家就是对立的两个家族,干的几乎是同类型生意,不是陈家败,就是邹家败,这时候是转型的最重要时刻,干什么要去帮邹郁一把。
“邹郁那人不好对付,他心眼子多,有时候那使得手段诡异龌龊的狠,你这样帮他,以后不一定会有什么好果子。”
这段时间,孙兴对于陈默的吩咐几乎是照接不误,他的能力摆在这儿,因此也到了陈家众多人的支持,但是对于帮助邹家,他心内存疑,总觉得这是个祸患。
陈默将快要燃尽的烟摁在烟灰缸里,他眼里透着股随意,紧接着悠闲地站起身,慢慢说:“邹郁是个不错的对手,他迟早会在邹家争夺大权的位置上上位,不过是早晚的事,你说的没错,邹郁的手段阴损,但有一点他还是不错的。”
他看着他,狭长的眼闪过几分玩味,散漫道:“他承情。”
邹郁在邹家那个家庭里见过太多的龌龊阴损之事,因此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事都与正常人不大相同,这么些年他表面上的在邹家装的给兔子似的,其实他背地里做过多少黑心事,又有多少人能查的清楚。
邹家那就是个大染缸,邹郁能凭着自己打着一个私生子的身份走到这个位置,陈默扪心自问是佩服的。
他的手段阴损些,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承情。谁帮了他,他心里有数。
那既然邹郁早晚都会成为邹家的掌权人,陈默不介意让他在这条路上顺畅一点。
陈家和邹家不一定要你死我活,争个鱼死网破,或许,等他们年轻的这一辈上来后,也可能走向不一样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