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早就收到了陈默的消息,她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回:【中午有约了,就不去了。】
陈默看到的时候,正和朋友们在操场的后墙那儿抽着烟,他懒懒地收回手机,朝着李远航几人说:“等会儿去网吧,打局游戏。”
李远航听到打游戏两眼放光:“好啊,默哥!”
刚应完,又忽然想到陈默才刚反省回来,别到时候又被逮着,多问了一嘴,“默哥,你这不怕再被主任抓着?”
陈默吐出烟圈,将半根烟往地上捻了捻,看着星星点点的火星灭了,漆黑的眼眸里散着几分不屑:“我去个网吧,就算学院里的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上流圈层的人,赵岁岁那事儿,要是没有人往下施压,能让我爸喊人来把我绑回家反省的,在学院里除了那人还有谁?”
李远航是个聪明人,见陈默这样一说,脑子灵光一闪,试探道:“你说,上次那事儿是周时谦搞的?”
陈默站起来,抬脚踩上烟头,眉目扬起来,带着几分乖张,语气轻佻:“这事儿,我可是没完。”
赵岁岁碰他瓷,不过就是个女孩儿,他大度,还不至于怎么生气,吓吓她就得了,而这个和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周时谦,在背后插他这一刀子,他可是要还回来的。
而且,这周时谦和赵岁岁什么关系,他可不信周时谦平白无故的出这个头。
李远航看着身旁的笑得邪性心里不知在盘算什么的陈默,心里有些担忧。
周家的人,不好惹啊。
但这话他没和陈默当面讲出来,省得又被修理一顿。
说去网吧,于是这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学院。
保卫处的人见到陈默,果然沉默着当作没看见。
赵岁岁从体育室出来后,刚跑回教室,就收到了周时谦的信息。
喊她出去吃饭。
赵岁岁想了想,回了个委婉拒绝的消息。
上午耽搁了会儿学习,中午这会儿她还想给补回来。
b班的教室中午静悄悄的,除了赵岁岁就没有人了,她快速的做了张数学卷子,批改完分后,又整理了错题。
差不多两点钟的时候,教室里慢慢起来了声音。
他们打打闹闹,有说有笑,赵岁岁在这个班里没有一个人能搭得上话的,别人不理她,她也不愿意和别人交流。
傍晚时候,赵岁岁背着书包从学院里走出去,正巧看到在蜂拥的人群中,赵青禾走出来,司机微微弯腰,体贴的护着她头顶,她就如小公主一般坐上了赵家的轿车。
轿车启动,在这条长路上越驶越远,丝毫忘记赵家还有一个孩子在这儿上学。
应该说,赵岁岁从来没有这个特权。
赵家把她送进圣纳斯学院似乎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而赵青禾拥有的,她从来不曾拥有过。
赵岁岁站定在人群中间,静静地看着,忽而露出一抹微妙又带着些许诡异的笑。
她根本不屑。
她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让赵福瑞,许秀南,还有赵青禾,血债血偿。
赵青禾不是享受被人簇拥的感觉吗,不是想嫁到周家,嫁给周时谦吗?
那她就要一个一个将她身边的人拉过来,让她感受和亲眼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一件一件失去。
那种痛苦,又没办法再次得到的感觉。
杀人嘛,得先诛心啊。
到了晚上九点钟,周时谦雷打不动地拨来视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晚上周时谦通过电话把赵岁岁不会做的题目讲一遍,再给她布置一些任务,第二天再检查。
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在高考前夕周时谦给赵岁岁照例发了消息:【平常心,放松些,早点睡觉。】
赵岁岁看了一眼,回复道:【好。】
第二天,赵岁岁和赵青禾一起出门,去了考场。但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赵青禾就让司机停在路口,让赵岁岁下了车。
赵青禾不愿意大家知道赵岁岁是她的妹妹。
这正合赵岁岁的意思。
一切都等到高考之后再说。
考试的三天,周时谦没有来找她,只是简单的发了消息,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赵岁岁也都规规矩矩的回了。
但当考完最后一场试,走出考场的那天下午,赵岁岁一出学校就把周时谦的微信和电话通通拉黑了。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微风徐徐,吹散了烈日当空的热意。
她背着奶白的书包慢吞吞的往赵家的方向走。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得很快,今天的她看着周边人来人往,像只蜗牛似的走走停停。
陈默和一群朋友们在路口正抽着烟,烟灰在指尖抖下来的那一刻,他随意一瞥,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棉质白裙的赵岁岁。
她扎着丸子头,皮肤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低着头,走的不紧不慢,尤其是裙下的那双笔直又纤细的腿,亮的晃眼,从上到下透着一股清纯的学生妹的气质。
陈默歪歪头,勾着唇笑了笑,起了逗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