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江炎折皱眉,说不准是康诺锦太凶,这小东西才会抓到机会就逃窜。
“蜀黍不会的,蜀黍人最好啦。”
小歌儿笑起来,眸若星辰,眉似月,仿佛能治愈视角所有的烦忧。
谁能忍心拒绝这么可爱的奶包,江炎折不动声色问,“你就这么笃定?理由是什么?”
理由?
小歌儿笑意僵了僵,她总不能说因为你是我爸爸呀?
故作沉思,她思索少倾,软软糯糯答道,“小朋友做事不需要理由。”
噗嗤……
江炎折被她逗乐了,这孩子比康诺锦可爱得多。
“小朋友,以后不能再上陌生人的车了,好吗?”
“好!”
小歌儿重重颔首宛若小鸡啄米,江炎折着了车,嘱咐道,“坐好了,你家在哪?”
车速迅速前进,康弦歌报了地名,东想西想,不时冒出个话题。
“蜀黍,那个坏阿姨是你妻子吗?”
“为什么不结芬啊,是因为蜀黍喜翻别人吗?”
“蜀黍做什么工作,车车漂漂……”
江炎折从后视镜里看去,小家伙坐在座椅上,两条穿着裤袜的腿晃荡着,虎头虎脑,人小鬼大。
不过江炎折对于她的问题都不耐其烦的一一作答。
创融公馆,江炎折停下了车,“要不要叔叔送你进家门?”
“好呀,好呀!”小团子一蹦一跳又在前,身上斜挎着的小包包也跟着起起伏伏。
阳光下,小影子欢快,江炎折不自觉地,目光温柔了许多。
康诺锦刚到家门,比赛顺利夺冠,明日战队一路高歌挺进决赛后,如今一战成名。
队员是有邀请她庆功的,但她没心思也没时间,初回帝都不久,照顾小歌儿的保姆还没挑选妥当,她除了工作的时间,都要照顾小歌儿才行。
打开门,不见理事和小歌儿身影,她只好先取出手机充电,刚开了机,未接电话一条接一条弹出。
康诺锦纳闷,拿起手机,理事的连环夺命call再次袭来。
“队长啊,小歌儿她……她又不见了!”
“知道了。”
康诺锦异常平静,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挂断电话,打开手机App追踪小歌儿手表定位。
就在小区里,距离不到50米。
她手机没电才漏接了理事电话,难道小歌儿自己找回家来的?
康诺锦怀着这个疑惑,门外有人在输入电子锁密码。
这丫头!
她快步迎到门口,劈头盖脸质问,“康弦歌,你还知道回来?”
拉开门扉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西装笔挺的江炎折。
康诺锦蓦然失语,低头一看,小团子仰着脑袋瓜看她,笑得灿烂,似乎在无声地求夸奖:麻麻,看我把谁带来了?
康诺锦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用脚趾头也猜到了事情原委。
“谢谢。”对峙片刻,康诺锦反应过来,一手拽着小歌儿往怀里带,一手压着门板就要阖上。
她拒人千里之外的表现,莫名地刺痛江炎折,腹中戾气升腾,大手猛地压住了门扉。
“护送你家孩子回来,不请我喝杯茶?”
康诺锦没能如愿以偿地关上门,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好笑,“楼下有咖啡厅,江先生犯不着喝我家的茶吧?”
她是打定主意和自己划清界限?
江炎折指骨加重了力道,房门骤然大开。
他气宇轩昂地踏进门,环视过宽敞明亮的房子,三室一厅的格局,整洁通透。
“待客之道还是得有,你说呢,小歌儿?”他理不直气也壮,反倒是给自己找了个盟友。
康弦歌打算着推波助澜,眼下看来,她都不用推,风浪自成。
DuangDuangDuang地小跑到茶几前,她笨拙地倒了杯水,“蜀黍请坐,今天麻烦蜀黍啦。”
两人一唱一和,康诺锦是一个头两个大。
康弦歌这小妮子,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现在她更确定,江炎折就是被小妮子拐来的。
江炎折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看康诺锦脸色难堪,竟有几分快意。
他看了眼电视机,柜子上摆放着盲盒手办,插着一束鲜花,还有个粉色存钱罐以及相册。
相册摆台里是康诺锦和小团子,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家只有两个人存在。
“小歌儿,你爸爸呢?”江炎折提出了心中疑惑,康诺锦脸又黑了几个色调。
“我没有……”
“咳咳。”
康弦歌脱口而出话,刚冒出两个字就被康诺锦打断。
她站在茶几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江炎折,没好气地问道,“江先生很闲是吗?”
“还好。”江炎折云淡风轻,“听说比赛赢了,恭喜。”
艾瑞那个废物,输得一塌糊涂!
“我们还没熟到彼此庆祝的关系。”康诺锦冷冷淡淡,话锋一转,“麻烦离开我家,谢谢。”
江炎折冷哼,“我们是什么关系?”
家族联姻,离婚后对博公堂,早年,哪怕有一点点情分全磨灭殆尽。
他随意地将长臂搭在沙发靠背,稍稍抬起头,下颌线的弧度宛若刀刻般,“你是怎么做到带领电竞团队的?和明日战队老板什么关系?”
记得没错的话,康诺锦的本质专业学的是金融。
“四年前没瞧见江先生这么关心我,习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康诺锦反唇相讥,转而走到门口,下逐客令,“请吧。”
两人如同针尖对麦芒,江炎折黑沉着脸,小歌儿看来看去,撅起小嘴来,“麻麻,就留下蜀黍嘛,小歌儿要蜀黍陪。”
康诺锦眼神能刀人,养了三年,养出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什么药,康诺锦也不客气,捧着手机拨通了物业,“你好,这里是1021室,有陌生人强闯家门,麻烦来处理一下。”
“康诺锦!”
江炎折怎么也没料到,当初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康诺锦,摇身一变,成了这样绝情寡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