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决斗赛落下帷幕。
五分钟倒计时结束,艾瑞在用尽了逃脱和无敌双重状态后,退出游戏。
乘风战队队员鸦雀无声,如果不是比赛制,艾瑞是有可能赢的,他需要一个反打的契机。
只不过时长太短,对方滑得像是一条泥鳅,无法发起反击。
“艾瑞,别泄气,团队PVP我们再赢回来。”
“是啊,毕竟是王牌选手对决,难分胜负也在情理之中。”
这会儿,却有人不长眼地宣告道,“什么王牌,就是康队长的女儿,三岁大的小屁孩,偷用了她妈电脑!”
“what?”
“有没有搞错?”
沉寂过后的乘风战队喧闹起来,纷纷探究事情真伪。
没人注意到,艾瑞的脸已面无血色,他居然对战一个三岁女孩儿,被动到比赛结束?
这怎么可能!!
当一米不到的小团子在理事手中挣扎着,踢踏着腿揪进会议室时,单挑艾瑞的刺客角色已下线。
康诺锦环抱着双手在胸前,冷艳艳地目光盯着小团子。
小团子约莫三岁大,白白净净,一脸奶膘子,一双黑溜溜的眼璀璨明亮,像极了浸过水的黑葡萄。
进会议室之前,她还软糯糯抗议,粉润的小嘴里嚷嚷着,“蜀黍,放开我,放开我~”
一见到康诺锦,忽然就放弃了抵抗。
耷拉着脑袋,不吵不闹,不敢对上康诺锦的视线。
“谁准你动我的设备?”康诺锦清冷的声色,自带威严。
小团子脖子一缩,眼睛里留了大片空白,瞟了康诺锦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她默不作声,康诺锦蓦然拍桌子,声调加重复问,“说,谁让你碰的!”
会议室里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出,别看康队长漂亮,简直就是一朵带刺的花。
小家伙闷声不吭,康诺锦目光质问,空气仿佛凝滞了般。
江炎折先是对这小团子生起好奇,虽然怀疑,但看到康诺锦不近人情,当下怒火渐渐酝酿,“几年不见,康小姐真是够本事,为难一个半大孩子?”
乘风是本土冠军,江炎折之所以愿意投资,是因为乘风给他带来过不菲的商业价值。
艾瑞作为乘风的顶梁柱,他自然熟悉。
这小奶圆能在艾瑞手下施展那一套套的身法,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她做到了,反观康诺锦,显然是小团子更招他喜欢。
康诺锦咂摸着江炎折的话,重点在“为难”这两个字上难以释怀。
这是她首次带领团队参加比赛,并在决赛关键时刻,出了任何岔子,都有可能和冠军杯失之交臂!
江炎折的讽刺,康诺锦罔若未闻,而是连名带姓地问小团子,“康弦歌,你是要让我生气是吗?”
一听这话,小团子眼睛瞪得宛若铜铃,嬉皮笑脸地咧开嘴乐,“麻麻,小歌儿错了,下次不敢了。”
妈妈?
江炎折豁然起身,怔忪地注视着这个精雕细琢的女童。
惊色无以复加,他完全没想到,这居然是康诺锦的孩子,这么大的孩子!
“过来。”康诺锦语气软和了些许,但依然板着脸。
小家伙双脚着地,身穿牛仔衣套装,屁颠屁颠地跑到康诺锦身旁,抱着她腿撒娇,“麻麻不生气,生气长皱纹,会变丑的哦!”
她眼睛里那份诚挚引得康诺锦想笑,然而她仍是竭力忍着,一板一眼嘱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嘻嘻,麻麻最好啦,天下最疼小歌儿的麻麻!”
两母女冰释前嫌,康诺锦这才掀起眼皮去看江炎折,“江总还有什么需要教育的,我洗耳恭听。”
她独自抚养小歌儿长大,缺失父爱的生活中,又当爹又当妈,自然不能太过娇惯这丫头。
江炎折血压减退,手脚有些冰凉。
他扶着会议室的桌子,脑海里千头万绪,他们离婚才四年不到,康诺锦跟谁生的孩子?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
一种深深的背叛感油然而生,“康诺锦,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江总你在开玩笑吗?”康诺锦忍俊不禁,她需要给什么交代,要知道他们离婚四年了!
江炎折挑眉,忽而明白了什么,轻蔑揶揄,“听说明日战队的经理人有不少桃色新闻,孩子怎么来的,队长职务怎么会交给你,做为投资方,对赛事队员要求恪尽职守有问题么?”
康诺锦做梦也没想到,她在江炎折心里的不堪,已经达到了烂进地里的程度!
五年前她就是这么的不分青红皂白,四年后依旧此次!
受过的伤太深刻,以至于,康诺锦不屑于解释,“对,你说的对,行了吧!”
两人视线之间似乎有火光迸发,一旁的小奶娃看着,看着,脆生生开了口,“蜀黍,我麻麻人很好的哦,不要污蔑她。”
江炎折正在气头上,眼刀子过去,语气冷冽,“小孩子不要插嘴。”
这孩子是康诺锦生的,也没那么顺眼了!
康弦歌不怕他生怒,眨巴眨巴大而明的双眸,放肆地打量着江炎折,从头发丝到脚尖。
这位蜀黍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歌儿?”康诺锦察觉到孩子的怪异行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丫头打小就聪明,智商高达150,不能以正常小朋友来看待。
康诺锦还未能有所动作,会议室外就来了不速之客,吵吵闹闹,“我说过了,我是江总的未婚妻,你们再拦着我,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去吃牢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岁月抹不去的记忆里,东九月可谓是在康诺锦人生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果然。
东九月冲开保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会议室,依旧时髦得很,紧身连衣裙,搭一件羊绒外衣,波浪卷的长发,恰到好处的精致妆容。
她本是跟着江炎折来的,听说比赛现场有个美少妇,她在车里坐不住,所以上来瞧一瞧。
没想到……
难不成美少妇就是康诺锦?
四目相对,康诺锦眼看着东九月脸色由白转青,变成了菜色。
她没听错的话,刚才东九月说的是“未婚夫”?
还以为自己挪了窝,雄赳赳气昂昂的东九月立马就能鸠占鹊巢呢!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连个“江太太”的头衔都没混上,真是有够失败的!
想到这里,康诺锦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大气又不失风度,“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心高气傲,这里可都是我的人,你要把谁送去坐牢?”
东九月姣好的脸更绿了。
康诺锦当她家教的事过去几百年了,年长自己两岁,端什么长辈的架子!
“你怎么在这里?”东九月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语气里都带刀子,“是不是贼心不死,还想缠着江哥哥不放!”
缠。
这个字用的好啊!
康诺锦笑意不减,侧目扫向江炎折,“江总,看来你得好好解释一下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江炎折怒火灼心,铁拳紧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康诺锦是要气死他才甘心?
大人的世界是不见硝烟的战场,依在康诺锦身旁的小团子是左歪歪头,右歪歪头,旋即扯了扯康诺锦衣摆,小声问道---
“麻麻,她就是抢走爸爸,害麻麻掉小珍珠的坏女人是吗?”
康诺锦本该是气场占据绝对上风的,听小团子这么一句,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万幸的是,她音调轻,江炎折和东九月并没听到。
可是东九月却不依不饶,三步并作两步近前来,“康诺锦,你什么意思,你要不是心怀鬼胎,怎么会和江哥哥单独见面!”
“单独?你是瞎吗?没见这里这么多人?”康诺锦懒得搭理她,看起来像个泼妇。
她牵着康弦歌绕过会议桌离开,“我还有工作要忙,抱歉。”
岁月给予了她痛苦与磨难,她是张扬了许多,但是骨子里的教养还是在举手投足间展现。
东九月就像一拳头捣在了棉花上,无处泄愤,气得胸口起伏。
更要命的是,一只小鞋子踩上了她脚背。
痛感忽略不计,却在鞋面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
她来不及追究,小团子忙抽离,“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你!”
东九月怒火中烧,小团子吐了吐舌头,忙跟上康诺锦的步伐。
欺负麻麻的,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