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商人?你怕是想去盘龙做异族人!这个女人天天跟你说那些无稽之谈,你倒是当真了!你忘了你是谁了?你忘了你从小受的教导和训诫了?"鲁挚气的不轻。
"自从这个女人来到我们家,在那次典礼上出丑之后,我心里一万个后悔!我们这样的家主,主母就应该找个真正的商国女人,才能发达我们幽戽,可是阿父和商公非要让我们家和他们翟氏联姻,祸害!"
这是第一次,鲁挚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翟月这才明白,丈夫在内心是多么的厌恶她!这场婚姻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可笑!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希望早点扫地出门的祸害。
那上甲对于他来说算什么呢?难道他对上甲的父爱都是装出来的么?翟月闭上眼,泪水流了下来。
"鲁挚,你要生祭,让我来,放过孩子。"翟月看着高高的炼炉说。
"用你?如果用你管用的话,我还用等到今天?不要让你的血污染了我们家的冶炼炉,来人,把她给我叉下去!"说着就要来抢走翟月怀里的孩子。
翟月再也镇静不下来了,她紧紧搂住孩子,不让任何人抢走他,鲁已也带着他的一帮兄弟和工坊的人推搡起来。
鲁挚回头看看 ,火苗开始变了,不用等太久,这炉矿石就要炼好了,绝对不能前功尽弃,他拔出刀来,不管不顾,杀入人群里。
翟月正在推搡中紧紧护住儿子,一边还想向门口挪去。
突然,一股力量冲向翟月,一把把她推搡到地上,孩子也跟着跌倒。鲁已看到场面混乱难以控制,抄起一根巨木,直直冲向冶炼炉。
这估计是鲁已毕生用力气最大的一次。
炼炉被撞出一个大豁口!
炉里的烧的通红的矿石木炭滚了出来。鲁挚惊呆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看炼炉,再看看弟弟。
完蛋了,这次彻底完了。
他的大脑里一片麻木,然后举起手里的刀,劈向鲁已,鲁已躲闪未及,刀口正好砍在他的左臂上,鲁已的左臂被齐齐砍下。
翟月惊叫起来,放下上甲,从怀里掏出一把利刃,一下插进鲁挚的后背。
混战的人群再次平静了,工坊一帮和鲁已的兄弟一帮马上停战,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兄弟两人。
鲁已一帮人先清醒起来,七手八脚把鲁已抬起来带走,报信的那个兄弟还抱起了上甲,拉走了呆若木鸡的翟月。
工坊的工人们,看到家主倒下了,此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鼎铸不成了,幽戽上下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这些问题,平时这些家里的奴仆根本不会想到,但是他们现在不能不想,家主倒了,家主的亲弟弟也走了。
他们现在需要一个献的领袖。
他们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大巫。
工头想了一下,一面让人去请族中大长老,一面让人送信给大巫府,请大巫来处理翟月和鲁已的事情。
城外,一辆牛车在崎岖的路上走,车上躺着一个男人,面若死人,毫无生气,他的左胳膊没有了,只有一个血窟窿,旁边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女人手里正在捣着什么。
翟月,带着鲁已和上甲,往龙山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