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的众人犹豫了一瞬,但鉴于宗政明珠指挥使的身份,也不得不将杨昀春包围了起来。
连带着,方多病,李莲花,苏小慵和王权都被包围其中。
“杨兄,这要是动手,我们算不算和朝廷作对啊?”方多病微微侧目看着杨昀春,“不是我怕事啊,我是担心被我爹娘知道了,我回去不好交代。”
一旁的李莲花暗笑摇头,这个方小宝还是摸不清他方家天机山庄的靠山到底有多无解。
看着王权朝着杨昀春微微示意后,李莲花便知道,这元宝山庄之行,宗政明珠绝对难以占到任何便宜。
杨昀春提起一口气看向方多病说道:“方兄放心,监察司还是那个监察司,绝对不会任由罪犯肆意妄为。”
远处的宗政明珠当然知道杨昀春说的什么意思,怒火中烧高声喝道:“还等什么,一应人等尽数缉拿。”
“我看谁敢!!!”杨昀春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举。
“此乃陛下御赐天龙令,有独立监察之权,四品及以下官员需配合行事,监察司指挥使宗政明珠,还不听令,难不成你想抗旨?”
宗政明珠眼中的火焰仿若要喷出来一般,手中紧紧握着长刀,随时准备出鞘。
但下方的监察司一众成员已经纷纷收回了长刀,低着头等待着杨昀春的命令。
见宗政明珠还未表态,杨昀春再次怒斥道:“宗政明珠,你若不遵天龙令,我现在就让人杖责你三百然后带回京城受审,宗政明珠,你还不听令!!!”
宗政明珠咬牙切齿的看着杨昀春,胸中的一口气令他浑身颤抖。
“宗,政,明,珠,遵命。”说罢,宗政明珠甩手便向元宝山庄内院而去。
杨昀春挥手命令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听我调令,各司其职严守元宝山庄,不能让任何人出来。”
“是。”监察司的众人闻令而去,心中也终于松了口气。
“先生,我们进去吧。”杨昀春微微颔首,朝着王权的方向行礼示意。
对此,李莲花和方多病自然已经习惯了,但苏小慵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好奇的跟在身后,不断打量着王权的背影。
我这位兄长,仿佛有着不一般的身份啊?
但兄长好像并不想表明。
转眼众人来到内院,还未来得及查看便听闻管家金常宝上吊自杀的消息。
走进屋内,环视眼前的一切。
金常宝已经没了气息被放在了床上,在他的脖颈处还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这是怎么回事,金常宝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杀呢?”方多病疑惑道。
“可能是管家因为老爷去世情绪波动很大的缘故,他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念叨着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没有用之类的疯话。”
听闻仆从的话,公羊无门也顺势说起了这两日的事情。
“元宝山庄遭逢大变,金管家脑中郁结难散,我本来已经为他金针刺穴开始医治了,谁知我出去煎药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就自杀了,真是造化弄人啊,唉……”
公羊无门摇头叹气,看着金常宝脸上尽显悲伤。
但对于公羊无门的表现,李莲花却不以为意,主动走到了金常宝的身边。
托起金常宝的右臂,挽起衣袖,只见在他的右手臂上有着一块近乎糜烂的血肉。
“金常宝也是不易,为了掩盖自己的树人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长出来的树人肉瘤他就割掉,频繁如此活到了现在,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杀死,这才是造化弄人,你认为我说的对吗?公羊无门前辈?”
李莲花起身来到公羊无门的身前,饶有意味的看着他,“金常宝是被你杀死的对吧?”
“李莲花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是在救他,我怎么会杀他呢,侍从都看见他是自杀而死的。”公羊无门满眼怒火的盯着李莲花反驳道。
“自杀?”李莲花含笑扫了眼房梁上的绳子,“方多病。”
方多病点头的瞬间飞身而上,看到房梁上的痕迹后便已经确定了李莲花所说:“这横梁上的绳子只有一条痕迹,若是自杀即便是心中死志再坚定,人本能的痛苦也会在绳子与横梁的摩擦中多出很多痕迹,所以,这金常宝是被人杀了然后挂上去的。”
“我,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和金常宝无冤无仇啊。”
“为何?”李莲花环顾屋内的众人继续说道:“公羊前辈,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这群人之所以会来这里都是有一个目的的啊,泊蓝人头,你自然也是为了泊蓝人头,而且是你和金常宝携手制造了董羚杀害金满堂的密室,还有……”
“李莲花,公羊无门前辈德高望重,你休要血口喷人!!!”门口突然出现的宗政明珠打断了李莲花继续的话音,那一脸自信且得意的表情哪里有刚才被杨昀春打脸那般沮丧。
李莲花心中一顿,难道这宗政明珠还有依仗?
就在他心有顾忌的时候,却见旁边的王权仍旧怡然自得的品茶,仿若眼前的种种不过是场取悦他的戏码罢了。
也对,只要有这位在,管他宗政明珠耍什么把戏,还能翻了天不成?
“原来是宗政指挥使啊,我以为你已经走。”
“你!!!”宗政明珠怒视着李莲花,“你最好有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了。”说罢,李莲花从衣袖中拿出一张药方,“这是近期金满堂拿药的药方,简神医,给说说吧。”
旁边的简凌潇闻言,点点头说道:“这份药方和平日并无差别,但是却多了一份莪术,莪术活血会加速树人症病发。”
“没错就是莪术让金满堂多次病发,多次使用泊蓝人头,才能给金常宝创造机会,而这药方修改的时间正是十七天前,在那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董羚找金满堂被其关入密室,比如你公羊无门来到这个镇上……”李莲花胜券在握的看着公羊无门。
“哼,净胡扯,老夫何时来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老家伙,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少爷,打着我爹方尚书的名头去署衙查一查外乡人进城的路引而已,他们当然会告诉我了。”
方多病的话让公羊无门愣在了原地,还想说话的时候,只见方多病又拿出以前要挟金满堂的勒索信,对比下来竟然是一个人的笔迹。
“哈哈哈哈,是,我是想要泊蓝人头,但只能证明我算计金满堂,但又不是我杀了金满堂,又不是我杀了金常宝。”
“唉……”李莲花无奈摇头,看到王权同样摇头含笑不禁说道:“你呀,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愿意多说两句也就算了,要是我那一位朋友出手,说你有罪他都懒得听你辩解,去吧方多病。”
方多病闻声走到了金常宝的身边,拿起窗边的针囊说道:“素闻公羊无门前辈六十八神针,但是这针囊里只有五十七根,那么还有一根,应该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