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被几人连拖带拽的,扔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面。
房间又窄又小又臭,三面墙壁,一面是木栅栏和木门。只有过道里燃着几盏昏暗的油灯。
监狱外面,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谄媚的跟在管事的官差后面:“官爷,这是我大哥孝敬您老人家的。让您帮忙教训教训这小娘们~”
只见这男人从怀里掏了一钱袋子,塞到了官差手上。官差见四下无人,就笑着收下了。勾搭着他的肩膀,往外去喝花酒…
夏花被推搡着一屁股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盯着被大铁链锁上的牢房门,心底升起了一丝恐惧。
又重新获得一次生命之后,夏花也贪念生命的乐趣,同样对死亡也充斥着惧意…
墙壁上挂着蜘蛛网,墙面许多地方都发霉了…突然一团黑黢黢的东西,从夏花眼前跑过。
夏花吓得尖叫一声,她连忙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间,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无助、委屈…
这个夜晚很漫长,她不知道她怎么度过的…
早上在一片喊冤声里,夏花抬起了头,她双眼充血,脸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她也加入了他们。
“冤枉呀!冤枉!”夏花大声喊着。
“冤枉~我要见大人,我要见县令!”夏花继续喊道。
“冤枉呀!!!来人呀!!咳咳!”喊得太大声,夏花忍不住咳了两声。
喊了一上午也没人理她,夏花喉咙都哑了。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昨晚上那个官差终于来了,他打开牢房门,夏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连忙扑了上去。
“大人冤……”啪的一声,夏花被这个男人打了一巴掌,瞬间一股铁腥味,在她嘴里蔓延开…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冤枉!!告诉你,在这儿老子就是王法,老子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只有死!!”一边说着,一把将夏花推倒在地,他正准备上前用脚踢夏花的时候,过道传来一声,沉稳威严的声音。
“住手!!”
官差听见,身体僵硬了片刻,马上他堆起一脸的笑容,转过身去,弯着腰:“大人怎么到这儿来了?”
“林二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扣押良民!你这是要造反!?!”说话的是长河镇的镇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夏花听到这儿连忙抬起头,看着前面站了好几个人,他们背着光,看不清长相。夏花抬头望着他们,艰难的开口:“冤枉…”
“老爷,这位就是救少爷性命的恩人。”旁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激动的说道。
“快将恩人扶起来!”这个男子开口说道,接着他又对镇长说:“情况你也亲眼目睹,相信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镇长连忙鞠着躬,声音颤抖:“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这位娘子一个公道。
来人!将林二贵拿下!!”
林二贵立马就被人押走了。
夏花被小厮扶了起来:“娘子没事吧,这是我们家老爷,陷害你的人,我们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小厮气愤的说道。
夏花点了点头,一个中年男人跟镇长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立马就来到了夏花面前。
“夏娘子好,我是陆丰之。昨日你在街上救了我儿的性命,请受我一拜!”陆丰之说罢就要朝着夏花下跪。
夏花连忙闪到一边,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她这两天可算是领会到了。
“大人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当…快别折煞我了…”夏花之前听他们叫他大人,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官衔。
“夏娘子是个爽快人,却平白遭了这无妄之灾,这林二贵定是收了谁人的贿赂,才会私自将你收押,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将背后陷害你的人绳之以法的!”陆丰之一脸不容拒绝的说道。
夏花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她暂时安全了。突然她想到昨天魏松见她被押走,不知道会怎么样子。
“大人,我无意之中救了您的儿子,今天您也救了我,现在我们也算抵平了…我现在很担心我相公的,因为他大病未愈。昨日又受了这么大一番刺激,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治疗,所以我现在想要快点赶回去,好让他安心…”夏花快速的说着,满脸焦急。
“阿福,你先送夏娘子回去。”陆丰之又对夏花说道:“夏娘子你先回去照看你家夫君,晚点我在携家眷来拜访你们。”
夏花着急魏松,便没有在说话,只对他微微作揖,便跟着阿福走出了牢房。
回去的路上,夏花坐在阿福赶的马车上,问了下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牢房的。
原来昨天夏花不愿意留下姓甚名谁,于是在她回医馆的时候,阿福就悄悄跟着来了。
今天一大早,陆丰之就带着家人来到医馆,想要当面感谢她。却不曾想,夏花竟然被抓进了牢房,然后陆丰之就找到了镇长,然后赶到牢房的时候,就刚好遇到这一幕。
马车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夏花就回到了医馆。李大夫见到她连忙迎了上来。
“夏娘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家相公他…”李大夫支支吾吾的说着。
“他怎么了?”夏花问道,连忙朝着病房走去。
“他快不行了…”李大夫声音透露出无奈。
夏花脚步顿了一下,她快速来到病房,魏柏正坐在床前哭红了眼睛。见夏花进来,他让开了位置,让她坐了过来。
夏花见床上,魏松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她心中一紧,连忙对着魏松说道:“松哥。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
她声音颤抖夹着哭腔,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魏松的脸上。
“你快醒醒呀~你不能睡!!”夏花又推了推魏松的胳膊。
好像听到了夏花的呼喊,魏松缓缓睁开眼睛,夏花脸上全是泪水,一边脸颊红肿着,嘴角还破了个口子。看清楚她的模样,魏松心里疼得快喘不过气。
他伸手摸了摸夏花的脸:“疼吗?”他的声音虚弱到只有夏花听清楚了。
夏花摇了摇头:“不疼,你一定要挺过来。我现在没有事了,你不要担心我…”
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样子,触摸到她的肌肤,魏松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她回来了,不是幻想。
他对着夏花笑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手臂也捶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