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剧团后,凌枫将薛家乐送至厢房内休息,自己便来到了薛家辉的办公室里。
薛家辉对他说:“凌枫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家乐能恢复得那么快,都是你的功劳啊!”
“薛伯伯,您见外了,我把家乐当成家人一样看待,她平时对我也很好,照顾她也是我应该做的事。”凌枫诚恳地说着。
薛家辉点了点头说:“真是个好孩子,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带你去见两个人。”
“有空的,薛伯伯,您要带我去见谁啊?”
“我的父亲,还有家乐的母亲,你是真心对家乐的,我也看在了眼里,我作为她的兄长,理应帮她安排妥当。”
“这……薛伯伯,这让我有点意外啊,您能支持我们在一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凌枫激动地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周六上午10点,在隆湾道18号,家乐那边,我一会去跟她说。”
“好的,那太好了,谢谢薛伯伯。”
薛家辉看着凌枫开心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便来到了薛家乐的厢房内。
“哥?你来了?快坐。”薛家乐正在整理着衣物。
“身体感觉如何了?”
“好多了,让哥担心了。”
“你啊,别以为自己年轻,平时要当心点身体。”
“我知道了,哥,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你大病初愈,我来看看你都不行啊?”
“不是,你不是忙吗?剧团里的事那么多。”
“再忙也没有亲妹妹重要啊!”
“还是我哥最疼我。”
“家乐,哥问你啊,你觉得凌枫如何啊?”薛家辉还是想再亲口确认一下妹妹的心意。
薛家乐一听到凌枫的名字,心里便触动了一下,露出温柔的笑容:“哥,怎么突然提起他啊?”
“你这孩子,可不能没良心哈,我看得出来他可是真心对你的,这次你生病,人家对你可是悉心照料啊!”
“这倒没错,他人是挺好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长得也很帅气,很有才华,很幽默……”薛家乐说着就露出一脸陶醉的样子。
薛家辉大笑了一声,说道:“这就对了,家乐,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个人的婚事了。这周末啊,我想带他回家见见爹娘,你的意下如何啊?”
“什么?见爹娘?这么快吗?”薛家乐紧张了起来。
“对啊,好的姻缘就得好好把握,让咱爹咱娘帮你把把关,再说了,姨娘不是一直盼着你出嫁吗?”
“那……你问过凌枫了吗?他愿意去吗?”
“问过了,他开心都来不及呢,放心吧,那就这么定了,周六上午,我叫权叔把你们一起接回去。”
“嗯,谢谢哥。”
想到要去见薛家乐的父母,凌枫可紧张了起来,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并且昨天在医院里,他还没完全确认薛家乐对自己的心意呢。
于是,他便又来到了薛家乐的厢房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凌枫?”薛家乐打开了门。
“是我,我们能出去走走吗?”他提议道。
“好啊。”
他们两人一同来到了离剧场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内,阳光明媚,清风袭来,让人心情舒畅。
走到湖边的小凉亭旁,凌枫提议说:“要不我们坐一会?”
“好啊。”薛家乐对他笑了笑,
“家乐,我……我有话想对你说。”凌枫手心里满是汗,前天那一副“勇敢求爱”的劲儿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薛家乐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便俏皮地说:“是不是想说,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家乐…”凌枫怔了一下,满眼期许地看着她。
“凌枫,不瞒你说,我以前从来就不对爱情有过任何的期许,总觉得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爹娶了那么多老婆,我看到姨娘们整天斗来斗去的,没一个过得很开心的。我不想自己像她们那样过一辈子,太累了。”薛家乐认真地说道。
凌枫调整了一下坐姿,郑重其事地说道:“家乐,我知道你从小就受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但是父母那辈的爱情,不代表我们这辈的爱情啊。在我看来,最好的感情就是彼此信任,一起成长,你要相信我。家乐,难道是你不喜欢我?”
“不,我是喜欢你的,只是,只是我很害怕……”
“你害怕什么?”
“怕你会离开我,怕你会像我爹那样,以后娶8个老婆……”
“家乐,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我更不会三妻四妾,有你一个就足够了,你相信我,把心都交给我,好吗?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说着,凌枫轻轻地拉了一下薛家乐的手。
这时,薛家乐眼里泛着泪光,她的十指下意识地与凌枫紧扣在了一起,然后把头靠在他的右肩上,说:“那你以后会离开香港吗?”
凌枫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你希望我留在香港发展的话,那我就留下来。”
“你真好,不过,凌枫,你是个有才华的人,以后一定大有作为的,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薛家乐低声说道。
凌枫握紧了她的手,深情地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家乐,今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这时,柔和的阳光洒在了他们的身上,看上去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正所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转眼就到了周六,凌枫带上提前买好的礼物,开心地跟薛家乐一起回到了薛家大院。薛家辉早在几年前就从这里搬了出去,他的亲生母亲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平时也只有节假日才会回来看看父亲薛翔贵,现在陪在父亲身边的还有七位姨太太,而薛家乐的母亲刘娟儿跟他差不多年纪,往日里相处得也还算融洽。
“爹,娘,这就是凌枫。”薛家乐带着凌枫来到了客厅内,兴奋地把他介绍给父母亲。
“薛老爷、刘阿姨好!”凌枫礼貌地向他们鞠了一躬。
薛翔贵大约六十多岁的光景,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两鬓有些斑白,但精神矍铄,红润的面庞上散发着光华,流露着庄严感。头顶中间光秃秃的,像个小球场,周围是稀稀的几根头发,略显慈祥。
刘娟儿只有四十出头,但是长年的辛劳,给她的眼角留下了浅浅的鱼尾印迹。不过她那浓密油亮的长发,仍是那么乌黑。眼睛虽是单眼皮,但秀气、明亮。那高高的鼻梁下有力地紧抿着的嘴唇,仍显示着的活力。
刘娟儿看着凌枫和薛家乐,露出了恬静的微笑:“家乐,凌枫,你们快坐吧,真般配的一对,我喜欢。”
薛翔贵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枫,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一表人才啊!”
看到父母认可了所爱之人,薛家乐开心极了,便拉着他坐了下来。
在一旁的薛家辉决定助推一下:“爹,娘,凌枫可有编剧天赋了,现在他已经是南海十三郎的关门弟子了,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名家。”
“噢?能成为南海先生的弟子,也的确是聪慧过人啊,我听家辉说,你家中有两位父亲、两位母亲?”薛翔贵问道。
凌枫回答说:“是的,我的生父生母健在,但是我在几年前已经过继给伯父伯母,也承蒙伯母高月的厚爱,我才得以机会来香港,投奔薛伯伯,才能成为南海先生的弟子,他们都是我此生的贵人,他们的恩情,我莫齿难忘。”
刘娟儿点了点头:“真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凌枫,你可是真心喜欢我们家乐?愿意疼爱她一生?”
“娘……”薛家乐害羞了起来。
凌枫看了看她,然后坚定地说:“薛老爷,刘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家乐的,她温柔、善良、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我此生一定好好待她,也希望二老能成全。”
薛翔贵思索了片刻,问道:“凌枫,你是来香港求学的,等学成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是留在香港,还是返回香山?”
刘娟儿也追问道:“对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可舍不得离开她啊!”
这时,薛家乐倒抢先开口了:“爹,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凌枫以后在哪,我也就在哪,我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不用担心。”
刘娟儿一听,便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说:“你这孩子,还没出嫁呢,就不要娘亲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家乐连忙解释道。
凌枫便说:“薛老爷,刘阿姨,我爱家乐,她如果喜欢待在香港,那我就陪她在香港,男儿志在四方,我相信我的爹娘也会支持我的。”
薛家辉说道:“爹,娘,这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在哪里都一样。就算以后家乐跟凌枫回了香山,不是还有我孝敬你们吗?”
刘娟儿轻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但是……”
“好了,既然孩子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支持他们吧,我以后多点陪着你。”薛翔贵倒安慰起她来。
见父亲松了口,薛家辉便趁机说道:“爹、娘,既然如此,要不我们开始操办一下他们两人的订婚宴如何?我明天就给表妹写封信,看看她的意见如何?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邀请他们到香港来玩一趟。”
“行,家辉,你是家里的长子,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吧。”薛翔贵答应了。
“谢谢爹、娘,还有哥。”薛家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羞答答地看着凌枫。
凌枫也兴奋不已,说道:“谢谢薛老爷、刘阿姨,还有薛伯伯,要不家书还是我来写吧,我是家里的长孙,我要订婚的话,也需要征询一下父母的意见。”
“在理,在理,那你来写信,问问表妹他们的意见。”
“好的,薛伯伯。”
第二天,凌枫便写信将自己要跟薛家乐订婚的事告诉了高月,并且还寄出了一张自己跟她的合照。收到信后,高月欣慰不已,并且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凌少华、凌景松等人,陈洁芳则对此有些不满。
在厢房内,陈洁芳抽泣着对凌景松说:“这算什么事嘛?儿子过继给别人了,现在倒好,人去了香港还不回来了,如果真的娶了薛家乐,在香港定了居,那日后,我想见儿一面都难,你好歹是他亲爹,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凌景松摇了摇头,安抚她说:“洁芳,儿子能与薛家订婚,本来是一件大好事,你为何要弄得那么伤感啊?小枫又没说不回来了,香山是他的根啊,以后总归会回来的。只是现在他刚刚才成为南海先生的弟子,总不能中途而废吧?”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订婚那么大的事,总得征询一下我们的意见啊?那个薛家乐是高月家的亲戚,我们又不了解,万一小枫在那边受欺负了怎么办?一个人在香港,无亲无故的,我可真舍不得啊!”陈洁芳依然是无法释怀。
凌景松笑了笑说:“洁芳啊,我们家小枫那么受欢迎,而且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受一个小女子欺负呢?你多虑了。再说了,你看高月这些年,把我们凌家打理得整整有条不说,还把小枫送去了香港,让他有机会成为名师之徒,看得出她是真心待我儿啊。你放宽心,听我的,小枫也年纪不小了,人生的路该怎么走,让他自己去做选择。我们作为父母的,只管无条件支持就行了。”
“听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那这样,你给儿子写封信,就说我们同意他订婚,但是要答应爹娘,正式的婚礼要回香山办,而且家里还有高龄的爷爷奶奶,他们二人必须回来一趟。”陈洁芳擦干了泪水,缓缓说道。
“行,我这就去写,让他们回来办婚礼,别哭了啊,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凌景松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陈洁芳嫣然一笑。